剧性的收场。但她是写爱情小说的,这样的故事不会卖钱,只会落得一句沉闷的下场。
她少年时代的那场春雨终于落下来。过了时的雨季,陡然被蒸发在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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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停在徐爱潘面前轨道上,不是假日,但上下车的人不少。奇怪,一堆人全都不在工作,该上班的时间在这里跟她抢著上火车,不知道都在干些什么吃的。大概别人心里也这样揣测她,这个时间站在这里,她自己也有同样的嫌疑。
离开咖啡店后,她突然想看海,想坐火车,所以她买了火车票,结果就变成这样了。二十七岁还学十七岁的少女搞这种看海看天空星星什么的把戏,肉麻又矫情。她不太有实际感。列车沿著北回铁路,一直到东部海滨,她下了火车,脚踩踏在混凝土上了,才有那种“啊,我真的来了”的感觉。
一下火车天就黑了,她肚子也饿了。想像的跟实际的完全不一样。没有人的心真的痛得破碎掉过,所以也没有人真的知道心痛得要碎掉应该是什么感觉。她以为她应该更哀愁一点,更幽怨一些,更失魂落魄,茶不思饭不想,像她自己小说中写的,很言情方式的如游魂般晃荡,结果走出火车站不到五十公尺,肚子就觉得饿了。
怎么会这样?徐爱潘有点不明白。她应该算是失恋了吧?意志消沉,心情落寞,应该是不会有胃口的,甚至连饥饿的感觉都不该有。可怎么她竟然还是觉得肚子饿?觉得疲劳困顿想睡觉?
一条街走到底,最终她还是找了一家小吃店,找了一间小旅馆。吃吧,睡吧。没力气想悲伤也悲伤不起来。
这旅程原本不在她的计画之内,只是临时撩起的仿十七岁少女式的逾龄浪漫。依照失恋的一般模式,她应该形消骨瘦,至少在异地街道游魂般飘上一个礼拜。但才三天半,她身上的钱就花光了,且虽然有几餐饭因为带的钱不够不能好好吃得像样,减去了一些赘肉,却丝毫不消瘦。
甚至,她也没忘记打电话通知游利华。所以,第四天她回到住处,游利华不惊不慌,完全不盘问她的“失踪”,她以为她去观光,还问她好不好玩。
但胡英英就没那么好打发了。
“阿潘,”电话一通,她劈头便说:“我找你好几天了,你躲到哪里去了?”
徐爱潘稍稍移开话筒,说:“我去东部玩。”
“怎么不找我?”
“我没钱付你的份。”
“谁要你付钱来著的?就想撇开我!”
“你三天两头就骚扰我,我哪有那么多美国时间。”
“就你会讲这种没良心的话。我这是‘情深义重’,好歹我们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
“拜托你好不好,不要一天到晚提那档子事,我不穿开裆裤已经很久了。”
胡英英吱吱笑起来。“好啦,不说就不说。你什么时候过来?”
“干么?我又不喝咖啡。”
“请你吃饭行了吧?”光听那语气,就可以想胡英英在电话那头翻白眼的模样。
徐爱潘想想,说:“我要吃咖哩鸡饭。”
“好啦,随便你要吃什么。你过来就是。”
胡英英不是布袋戏里的“秘雕”或小说描写的钟楼怪人,自己又开店,熟的不熟的加上半熟的朋友一堆,却老是喜欢找她搅和。当然,她们有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交情,可不是所有青梅竹马的感情都能这么浓。大概因为这世上再没有人能如此清楚她们彼此的底细,不用费心维持门面,也不必耗劲保持气质形象,讲话更不必顾忌吧。
徐爱潘闻闻身上穿了四五天的白衬衫。有点汗味。想想待会胡英英闻到又要碎碎念念,只得勤快地换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