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消失了。那夜之后,他就从我生命中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回到家后,所有他曾存在的痕迹被抹拭得一干二净。空气里没有他的气味,房间里没有他的衣物;餐厅里的圆木餐桌、客厅里一对懒骨头,甚至连原先被填得满满的冰箱,全又回到了从前的空洞虚无。
他消失得那么干净,就好象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似的,好象他不曾陪在我身边,不曾在这个屋子里住了十来天。
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我几乎要以为我是作了一场梦,要不是被上依稀残存着他的味道;要不是我的心里全是与他的回忆,我几乎要以为近一个月前的相遇,不过是南柯一梦。
裹着被子窝在床上,我隔窗望着黑蓝色的夜空。天上无星无月,只有无边无尽的孤寂……
床头柜上的时钟无力地答答声比不上他的怦然心跳,夜空却暗沉如他的眼;羽毛被比不上他的怀抱温暖,然而闭上眼蜷卧其中时,仍能让我有被他的气味包围似的假象。
我到底是在干什么呢?没有他在身边,冬夜显得更冰冷凄清,我为什么非得这样折磨着自己?为什么非得天天拿想他来替代睡眠?
察觉自己又开始脆弱,我翻被而起,将公文包拉到身边,我将床旁的小灯扭开。这或许是唯一的好处,自荆子衡离开我身边后,公事上的进展愈趋顺利,大概是因为我一天里绝大部分的时间全花在公事上吧?只有让自己累到手脚发软、累到心也无力去感受什么,睡眠才会慈悲地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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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寸大萤幕上是一张孩子的笑睑,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观看的人看不到孩子在看什么,也看不到孩子四周有什么,于是注意力就更专注在孩子脸上的神情,看他忽而绽出灿烂如阳光的笑颜,看他忽而纠着眉,眼角挂着两颗要掉不掉的泪珠,心里的好奇便一分一秒地朝上攀升。
他到底在看什么?
画面终于转为孩子的视角,原来他正踮着脚尖,两手抓着桌缘,伸长身子要看清桌上的电脑萤幕。萤幕里是他与父母,或是一同玩乐、或是委屈悲伤……
最后镜头拉长,将孩子的身影及整个洒着午后暖阳的房间拉远,再将主要诉求以斜体字打上——让XX网路为您储存回忆。
影片播毕,室里灯光大亮,我看着小欧难掩紧张地站上台,清清喉咙道:「将网路塑造成超大型资料库是我们这个企画的主轴,前面几波广告仍以人性、情感等私人诉求为主,后面几波则会以大环境……」
我没有继续听下去,看台下众人的神情,我已经知道这个企画是成功了。赞赏地对台上的小欧比比大拇指后,我转身由后门离去。
往广告企画部走去,我难得地在完成一项工作时,心情仍低迷不振。心里虽不愿承认,但我其实暗暗在期盼今天这样的场合。
我在等待衡美的负责人到场的那一刻。
低着头装作很忙碌的模样,却在听到人到场的消息时竖起了耳朵我原以为会在今天见到他。
结果来的人却是林正乔——衡美台面上的老板。
整个会议期间他不曾跟我说过半句话,只是数次拿一双掩不住好奇的眼看我。
为什么?是荆子衡跟他说了什么吗?
「傅姐!等等我!」
身后传来小芳的声音,我伫足回身,看她像个火车头似的朝我冲来,我唇忍不住轻轻扬了扬。
「傅、傅姐!」她喘着。「你别走得那么快啊,小欧哥说今晚要办庆功宴,你、你、你——」
我拍拍她的头。「慢慢说没关系呀。」
她点点头深吸几口气,待调节好呼吸后,才又继续道:「小欧哥说你不可以不来,他知道你最近失——」
她突地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