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混乱直到能够稍微理出一点头绪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惆月。
又过了一个月,胡因因才从重度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
皮肉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漫长的复健路程。
拿出一旁的轮椅,阿曼朝著清瘦许多的她说:“下过雨的天气真凉爽,我们出去逛逛吧。”
半卧在床上的她阖著眼,无动于表。
经过创伤的她憔悴了许多,原本润白的胳臂、指节变得亳无生气,爱笑的脸蛋失去了光彩。
几个钟头前她才从复健室回来,她累得哪里都不想去。
“因因……”
她睁了眼,语气淡漠。“我累,哪里都不想去。”
“不然,我读书给你听,今天的报纸有好几则新闻很有趣,你累了,我帮你按摩……”他把轮椅收起来,在病床前坐下。
看起来他存心不让她一个人。
碰触自己依旧麻木没有感觉的腿,她沉了沉眼。“阿曼,我想见关宇。”
“他……”本来演练过很多遍的措词正要开口。
“我跟护士小姐打听过了,他脱离危险期已经出院回家休养了,我要见他。”她的口气是少有的坚决。
也难怪,车祸至今,她跟陶关宇少有机会长谈。
一开始,她昏迷。
他也伤得沉重。
等到体力许可,他来见她,两人喜极而泣的同时从主治医生的口中知道她因为车祸撞击力道的关系伤及脊椎,今后一年内的她都必须以医院为家,然而,就算长期复健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往后的她能够重新如常人一般的行走。
陶关宇备受打击,几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被他的家人架走。
从那天开始,胡因因心中有了数。
她变成了残破的娃娃。
没有一个男人会要不正常的妻子。
起初她还会说服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是,一天天过去,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她的身边除了两天一次来探望她的爸妈,就只剩下阿曼。
他一个大男人,在医院做什么?!
他帮她擦脸、擦身子,帮她轻柔按摩,在她半夜抽筋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用热水给她熟敷,讲冷笑话给她听,缠著她玩脑筋急转弯,甚至,当复健完全看不到成效的时候,还身兼出气筒。
她也曾气急败坏的问妈妈,为什么把一个大男人留在她身边,妈妈却红了眼眶,握住她的手,幽幽的说:“他是个好男人。”
许多年后,胡因因才从因爸的口里得知,知道她伤重时阿曼去求胡家夫妻,求他们把照顾她的权利让给他,他要娶她。
他求了一个白天,一个夜晚,因爸这才允了。
“定主任带了一篓梨山的水蜜桃来,我去洗给你吃。”阿晏顾左右而言他。
“我不渴……让我见他!”胡因因坚持。
阿曼清楚的知道外表柔弱的她其实潜藏著倔强的灵魂。
她的不屈不挠使得受伤沉重的她恢复过来。
外表的伤疤是快要看不见了,不过,他认为陶关宇的出现绝对不会对她有所帮助”。
“你见了他要说什么?他对你毫不关心。”
“那是我的事!”她知道阿曼是好意,但,心还是被刺了一下。
“好,你的事,你这个执迷不悟的女人!”
胡因因黯然了。
阿曼还要继续劝说,不料,说人人到说鬼鬼现身的陶关宇竟然开门走进来了。
那瞬间,他在她脸上看到消失很久的光彩。
阿曼动了动唇。他感觉被人用拳头狠狠揍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