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天空结太阳,低低的水泥地上蒸发着一滴滴发硷带味的臭味。
日头赤炎炎,楼顶一无遮拦。神经正常的,不会挑这个时间摸到楼顶来。偷鸡摸鱼也要看地方。但……
呼!累死她了。
李柔宽随便坐在地上,使劲揉着发酸的小腿。幸好她穿著运动长裤,这姿势看起来不至于太不雅。
「马上就要考试了,不要偷懒。」白如瑜上前拉她。
李柔宽小六时的那番吓死人的举止,并没有吓跑白如瑜。因为同学区,国中时两人同校不同班,三下五时还往往来来,进了高中,白如瑜也不是太会读书的料,狗屎运的也让她吊上这所男女合校的学校,好死不死还和李柔宽同班。
「再让我休息一下嘛。」这些天简直操死她了。
家里头那边,因为再过几天陈叔就从巴西回来,人家无条件房子白白借他们住了好几年,于情于理总得盛大欢迎一下,顺便把房子打扫干净顺眼一点,所以每天一下课,她就乖乖回家这边洗那边扫,累得她骨头都快散了。学校这边,体育老汪发神经的居然要考她们什么社交舞蹈,天晓得她全身细胞都发达,就是这玩意儿搞不通。恶魔白如瑜同她一组,一下课不管早上下午外加中午休息时间,就拉她到楼顶练习,跳得她脚酸死了不说,更没时间去找余维涛。
这样两头「榨」,她已经好好好几天没和余维涛说上话了。不过,人家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别胜新婚」,偶尔这样分开一下,余维涛搞不好会想念她。
想到这里,她窃笑起来。白如瑜在那里吆喝,她也有听没有进。中午前这堂课一直是最难捱的,好不容易历史张请假,难得一堂自习课,偏偏又被白如瑜拉上楼顶练习社交舞,苦难不休。
她对着空气傻笑,白如瑜扁扁嘴,重重拍她一下,说:「还笑!笑得跟白痴一样,恶心死了!」
李柔宽被打回神,嘻嘻一声,表情一变,很狗腿的。推推白如瑜,说:「欸,阿瑜,好嘛!好不好?」
「什么好不好?」没头没脑的,谁晓得她在说什么!
「好不好?今天就练习到这里,中午休息时间不要练了。好不好嘛?好啦!就这样说定啦!」
白如瑜白她一眼。「你不练习想干什么?」
「我要送午餐给阿涛啊!都是你!害我好几天没有跟他说话了!」一副委屈又理直气壮。
就知道是这样!白如瑜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插腰说:「才几天而已,会死啊?」
「你没听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扳指头算算。「我至少有十天没去找阿涛了。」
谁不知道她是「余维涛命」!白如瑜泄气说:「李柔宽,你能不能出息一点?又不是天下的男生都死光了,只剩下余维涛一个!」
「阿涛是不一样的。」她一见到他,就「煞」上了。天雷勾到地火,卯起劲来追。余维涛虽然冷淡,不打紧,她热火够强,刚好互补。
「拜托!你这是纯情还是执着?」白如瑜讽刺。「怪不得人家笑你花痴。小李,你到现在『矜持』那两个字还会不会写?」
废话!这回换李柔宽翻白眼了。
她连安安静静待在城堡或高塔里等待王子来吻醒公主都觉得不保险了,当然不会认为喜欢一个人就要喜欢到老到死。如果能都不改变,那是最好。可是如果不再喜欢了,就没必要委屈自己一直忍耐苦捱着。不辜负自己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喜欢这回事,自然要两情相悦,才算是一回事。一厢情愿,或是单方面一头热,都不算数的。她只是认为,一旦喜欢上了,就放情去喜欢,去表现自己的心意,尽一切去追求,如果对方一直不回应,那就看开点,不需要一直死缠苦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