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曼决定嫁给孔仲言后的某个星期天,陈玉兰一大早便已坐在客厅里,剪起了红薯字。她一边剪,还一边掉着泪。
「老太婆,你在哭个什幺劲儿啊?这像话吗?」刚散步回来的苏恩德看到老伴自个儿在那泪流满面,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地数落起她来。
「我这是开心呀!我们家曼终于要嫁人了,呜……」
「快把眼泪擦一擦,别让女儿看见你这神经兮兮的模样……」他抽了张面纸给她。「你帮他们小俩口挑好结婚日子了没?」
「我待会儿要把他们的八字拿去给算命师合看看,然后再挑日子……」
此时梳洗完毕的家曼也来到客厅。「妈,你今天不是要去跳土风舞吗?……咦?你在剪什幺?」一见满桌子的红薯字,她立刻叫道:「妈,你太夸张了啦!我都还没决定什幺时候结婚,你这幺快就在剪双喜字?」
「趁着我有空,先剪一些起来也好嘛。」
「那也不用凌晨五点就起来剪吧?而且,现在哪还有人自己用剪刀剪双喜字啊?」苏恩德又念了老伴一句,语气里却满是不舍。
「一辈子才一次的事,就算整夜不睡,我也想帮女儿剪啊!」
「妈,谢谢你……」家曼好感动。
「我们还以为你一辈子不会嫁人了,幸好老天爷保佑,让你遇到仲言。只要你嫁了好人家,妈再辛苦都下怕。」
「妈……」家曼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一大早的,你们两个别这样了。」苏恩德说是这样说,却也感动得有些哽咽。「我去厨房把粥热一热。」他转身离去,偷偷拭着眼角的泪。
「家曼,你今天下是要和仲言去新房子那边种花?」
「嗯。」家曼伸手整理起桌上的双喜字,一张张迭好。
「那他怎幺还没来?」
「快了吧。」
叮咚!
「说人人到,我去开门。」陈玉兰丢下剪刀连忙去开门,结果只看到一大束的花,连人都让花给遮住了。
「嗨,这是我第一次送你花,开心吗?」孔仲言笑着说道。
「我这幺老了,收到花是很开心啦,不过你还是送给年轻的吧,她应该会更开心。」
「呃……」
孔仲言发现自己送错人,脸上立刻尴尬得出现三条黑线,家曼已经在客厅里笑得不可开交,而他却只能又气又窘地瞪着她。
「仲言,你来了啊,刚好,一起吃早餐。」苏恩德端出一早先准备好的热粥和小菜。
四人围着餐桌,和乐融融地用起丰盛的早餐。
「老伴呀,嫁给你几十年,一根草都没收过,还是女婿好,知道要送花讨丈母娘开心。」陈玉兰喝了一大口粥,故意亏孔仲言。
正在喝粥的孔仲言差点被呛到。
「妈,别逗人家了。你不是要去跳土风舞?还不快点把粥喝完。」
陈玉兰一看时间,果然要来不及了,她立刻猛暍粥,再也没空说话。
目送老伴匆匆忙忙地出了门,苏恩德继续回头和未来的女婿闲聊。「仲言,你父母这几天会回厶口湾吗?」
「嗯,除夕当天会回到台湾。」
「那正好,反正他们当天回来,也不会有空张罗年夜饭吧?邀他们一起来我们家吃,你觉得怎幺样?」
「喔,好呀,谢谢伯父。」
「嗯……你父母有什幺不吃的吗?还是我干脆在饭店订一桌?」
「伯父,别客气了。我父母其实也不太讲究吃,以前,他们的生活不是很好过,常说有得吃就是福气。所以,只要家常菜他们就很满足了。只是要麻烦你和伯母了。」
孔仲言明白苏恩德在担心他那过惯富裕生活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