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阵花围云锦窝,
一见情多,
恨雨愁云病如何,
为我,
为我。
──张可久.庆宣和
雕工坊。
金鹰将打造好的发钗收入锦盒中,露出满意的笑容。
那是一对花样简单清雅的银簪,上头坠着紫玉玦,参差地插在发髻上,有若两弯紫月高悬,雅而不俗。
他一直以为容貌平凡的女人才需要光彩夺目的珠钗来妆点姿色,至于天生的花容月貌,则以淡雅的妆饰愈凸显其高贵。
灯会上,每个擦肩而过的年轻姑娘几乎都是刻意打扮过的,只有郭甜甜没有画眉,也没有施脂粉,自有一股清媚明丽的丰姿。
金鹰为自己的念念不忘而发笑,原来他也喜欢漂亮的姑娘。而且,在经过一番辗转思量后,他明白了她是个没有心机的女子,才会不考虑后果的替吹箫少女出头。
不过,他尚未真正动情,也完全没想到成亲这回事,有三个哥哥挡在前头,他乐得逍遥!
他一踏出雕工坊,就被金鸰给拦住了,认真严肃的警告他——
“忘了郭甜甜,不可以去找她!”
他几时说过要去找她了?金鹰一双浓眉不悦的拧了起来,火大地道:“有三个哥哥唠叨已经够烦了,你的嘴巴最好给我闭起来,这辈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金鸰无惧的道:“我不是要管你,四哥,而是要提醒你,郭甜甜不是你可以亲近的姑娘。”
莫名其妙的瞪她一眼,金鹰问道:“为什么?”他捺着性子等她说下去。
金鸰不是个爱搬弄是非的人,她将派人打听到的消息转述一遍,相信以四哥恩怨分明的个性,必然会排斥一个没有节操的女子。
果然,他那双浓眉此刻已皱成一团。
金鸰再接再厉地道:“四哥,你是不是心里有点不舒服?告示贴了好几天,偏偏不见有人来挑战赢得铁嫁嫁妆,你……你可别难过,不是你不够好,也不是铁嫁嫁妆不吸引人,至少,飞梦曾暗示过她很有兴趣。”
一双鹰目危险地眯了起来,他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我早该猜到你联合金算那老小子搞这套稀奇古怪的把戏,骨子里根本是在算计我们四兄弟成亲!”
“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金鸰赖皮到底,不想被四位兄长开堂大审。“我手无缚鸡之力,可没那能耐押你们拜堂成亲,何况,那是爹娘该做的事,不是小妹我。”
“给老子装蒜?”
“是你自己多心了。”
金鹰确信他没有判断错误,这鬼头鬼脑的丫头片子在算计他,真该早点把她嫁出去的!有三个兄长给她设计还不够,居然连他也想设计?!
他整整十二年跟在乞丐师父身边苦学武艺,听师父讲述江湖上的道义法则、阴谋诡诈,又花了三年的时间行遍大江南北,若非他身为“金嫁山庄”的四庄主,必须继承家业,否则凭他这一身武功,很快就能在江湖上打响名号。
他外表粗鲁不表示他愚笨好骗,他的个性直来直往,做不来精明的奸商,但是,以他阅历之丰富,想欺他瞒他算计他,还得要更高明一点的道行!
金鸰被他阴沉不定的目光打量得心慌意乱,反倒情愿他出口成脏的骂人,那样还比较容易应付些。
“四哥……”
他转身便走。
“你……你要去哪里?”她诧异的问。他应该回房补眠才对,却往相反的方向走。
“去找郭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