攫住,不再让她有逃开的空间,唇舌紧密缠绵,声息亲密交织。
她本来已经闭上眼睛,突然被他的激情吓到,又睁开眼睛,再无力地闭上。
他的舌好灵活,吻得她喘不过气来;鼻子那么大,快要堵住她的呼吸了。可他吻得细密绵长,让她一口气欲断不断,在热吻稍微缓和时,又不自觉地跟著他的挑动,地老天荒地吻了下去。
他也不是没这样子吻过她,过去总是热情洋溢、粗鲁急躁,好像恨不得把她抓来啃咬一遍;然而他今天的吻很不一样,就像是一条奔流的小溪,充满他固有的活力和热情,但也会在地形平缓之处停驻休憩,仿佛在她的心底形成一泓水潭,清澈见底,水流泠泠,水面反射阳光,一闪一闪地发亮。
“哇呼!”一个女子惊呼声传来。
两个热吻的年轻人倏然分开,原来是护士过来了。
“雨洁,帮你量血压。”护士一边操作血压计,一边低头吃吃笑著。
张奇廷抓抓头,看看天花板,拉拉帘幕,踢踢脚,不小心踢到床脚,郑雨洁叫了一声,嗔视他一眼。
“好,血压正常,没有发烧,心跳九十九,好像有点快,我想......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啦,不过你再跳这么快,主治医师可能不会让你出院喔。”护士还是笑个不停,收起血压计和耳温枪离去。
“你看!都是你啦!”
郑雨洁嘟嘴埋怨,觉得自己好像在撒娇了,这种赖皮的感觉还满甜蜜的!
“我爱你,当然吻你了。”他把面包还给她,帮她打开牛奶盒子。
“随便说说而已,都被你讲烂了。”
他微笑亲吻她嘟出来的唇瓣,“我爱你,讲一万遍都不会烂。”
“我不爱你,我只喜欢你七十分。”她唇瓣肿肿的、麻麻地咬下面包。
奇怪,刚才还很香甜的面包怎么没味道了?哇!嘴里都是大黑熊的气味?!
她赶快拿起牛奶猛吸,冰凉的牛奶滑过舌尖,像是大黑熊软软的大舌头,鸣!糟了,她被他严重侵入生活空间了。
张奇廷坐在椅子上,右手撑在床垫,颇有兴味地看她表情十足的脸孔,一下子害羞,一下子懊恼,这下子怎么又瞪他了?!
“放暑假前,你才喜欢我五十分,现在进步到七十分了?”他喜孜孜地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大声宣布:“我要让你愈来愈喜欢我!”
“你别得意,我随时会扣分。”虽然只是轻轻一吻,却差点让她梗到,忙推开了他,“烧饼油条拿去吃,你一定饿了。”
“哎呀呀──”他一摸肚子,压了压,咧开大笑容,“你不说,我还忘记饿了。”他抓过烧饼油条,大口大口地咬起来。
她瞧著他的吃相,他就是这么率性直爽的人,完全不会掩藏情绪,那么,他说他爱她,又吻得那么温柔缠绵,是真的很爱她喽?
他的眼睛红红的,不只是哭过,也是因为赶夜车上来,一路无眠吧?
微风吹过心底的那潭溪水,涟漪一波波扩大,她决定再加他二十分。
“你跑来台北,你二姊的安亲班怎么办?”
“反正快开学了,这几天就让我二姊二姊夫去撑吧,他们随时可以抓工读生去帮忙,可我要是不来陪你,我会后悔一辈子。”
“夸张!”
“真的啊!过了二十年,你会在我耳边碎碎念──大黑熊啊!当初我出车祸,你怎么没来看我啊?你总是说爱我,其实是骗我的吧?今天不准你睡床上,去,滚到沙发睡──唉!那时候我就会后悔了。”他比手划脚地说著,又装了一副哀怨脸色,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
“你自编自导自演,演得很起劲哦?谁二十年后还跟你在一起!”
“你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