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愿想。
“你爸爸死了啦!”大婶婆哭了出来。
胸口如被狠狠重击,撞得他无法呼吸,眼前一片黑,世界在瞬间毁灭。
最疼他、宠他的爸爸死了?今后谁带他去钓鱼?谁陪他一起挨妈妈的骂?他们还有好多、好多的深山溪流没去过,爸爸还等著他长大买车啊!
“你胡说!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拚命大吼。
“阿廷!”二姊哭著拉住他,“爸爸走了,出车祸那天就走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跟我说话,还出去找救护车,他根本没事,他只是手流血而已,你们都搞错了,一定是错了!”
“阿廷,你听二姊说,爸爸是脑出血,看起来没有外伤......”
“不可能!不会的!”他心情混乱到极点,心痛得几乎爆裂,激动的泪水流了满脸,想也不想,伸手就去拔点滴针头,“我要回家!爸爸在家对不对?他没事就整理他的钓具,还要帮妈妈扫地,他一定忘记过来看我了......”
“阿廷!”二姊和大婶婆同时制止他的冲动。
“爸爸在头痛,对了,他头痛!”爸爸捂住额头的一幕如影历历,他心脏绞得几乎碎掉了,泪眼模糊地大哭,“爸爸要救我,他也不管头痛了,是我害死他的!是我......”
“阿廷,你不要胡思乱想!”二姊忙说。
“你们别挡我,我要回家看爸爸啊!”他的左脚已经挪下床缘。
两个女人根本挡不住十五岁少年的蛮力,他伸手一推,整个人立刻下地,却忘记右脚根本不听使唤,身体一晃,人就倒了下去。
及时赶来的护士和二姊、大婶婆马上扶住了他。
倒下去的瞬间,他又有了落入无底洞的失速感,虽然旁人及时抆住他,但他的心还是继续掉落,身边是黑漆漆、阴冷冷的幽暗空间,他看不到太阳,也找不到溪底那一闪一闪跃动的银光。
他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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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初亮,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形冲进医院大门,没头苍蝇似地在空荡荡的柜台边绕了一圈。
“少年仔,要做什么?”警卫走过来询问。
“我找雨洁!雨洁!我的女朋友!”张奇廷全身是汗,神情焦急。
“急诊的?还是住院的?”警卫经验老到地问他。
“她出车祸了!”
“你先去急诊处......”
警卫话还没说完,张奇廷已经顺著他的手势跑了出去,重重的脚步声响在走道,就像他连续狂跳好几个小时的心跳。
他说不出心中的紧张与害怕,只怕一觉醒来,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喜欢她,爱跟她闹著玩,更爱抱抱她那暖暖的小身子,总以为他们还年轻,来日方长,他们有很多的时间谈恋爱,他可以让她慢慢喜欢她,他也可以暑假一放两个月不见她,反正要找她,随时有电话和网路,而且开学后,有的是时间在一起。
然而,一个意外,足以斩断他的青春美梦。
他慌慌张张地在急诊室晃了一圈,总算查清楚她已转到楼上病房,又一口气跑到病房。
轻掀帘子,他见到躺在病床上的她。
所有的担忧立刻放下,他虚脱地坐到床边的椅子,愣愣地看她。
她的脸色怎么如此苍白?没打点滴?也没戴氧气罩?她怎么没听到他的声音,是不是昏迷了?她盖著被子,到底伤到哪里了?为何没人看著她?
才消失片刻的焦虑再度涌出,他握住她柔软的手掌,心头一拧,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好担心她呀!他不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