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弹奏技巧几乎不分上下,不管是在音质、音色、力道,或是这首曲子的诠释方式都足以与对方匹敌。两双手天衣无缝的默契几乎要使人以为台上在演奏的不是两台钢琴,而是一台钢琴。
奏鸣曲共有三段乐章。第一段乐章是朝气蓬勃的快板,两个人的十指像是长在同一个人身上,在急速的指法变换下,仍能达到那样令人惊叹的精准与默契。
演奏者舍弃了多数双钢琴组合浪漫深情的迷思,直接以曲子的音乐结构、指法、织度等音乐本质直捣现场聆听者的脑门,让人在还来不及感动的当下,灵魂就已经先被征服。
进行到第二乐章时,换上了行板,和缓的节奏稍稍舒缓了前一乐章所带来的震撼。
到了第三乐章又变成中快板,触键轻盈,曲风轻快明亮,让聆听者也感染到那份轻快,而忍不住为之一笑。
钢琴宛如自有生命的相互应和,以及演奏者投入时的神情、激动时的昂扬、停顿时的屏气,使得彼此的琴声恍似两团此起彼落的火焰在舞台上方炸开,空气中的热流进射而出,偌大的舞台上充斥著力与美、优雅与震慑。
当将近二十四分半钟的演奏收摄於最後一个弦音时。
现场所有的人都傻了眼,仿佛一时间还无法从刚刚流过脑门的琴音里回过神。
如同在场所有人,江蔷霓震惊地看著她儿子的琴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她几乎以为她看见了、看见了……
坐在钢琴前的两个演奏者也都为了刚刚的弹奏震惊不已。
这真的是他们俩第一次以双钢琴的方式弹奏吗?怎么感觉、感觉好像……实在难以形容。
像在做爱!粗鲁的说,就是这样。连灵魂都不再只属於自己。
文雅一点的话……骑协力车,勉强可以形容出那种感觉的千分之一吧。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绝对不敢再尝试另外一次了。这种感觉好得太令人害怕。
江云冰深吸了一口气,率先站了起来,走向郎彩。
郎彩这才缓缓地离开椅子,有些腿软地走向舞台中央,准备和她的琴伴一起向听众行礼後离开舞台。
然而她的裙摆太长。她早就知道迟早有一天她会被这件该死的裙子绊倒——却没想到会是发生在现在——此时此刻!
她踩到裙摆,在她的琴伴能捉住她以前,「咚!」地一声,发出好大的撞击声响,跌倒在地板上,将所有傻了眼的听众心神都给召了回来,瞠目咋舌的看著她难堪的落地姿势。
舞台下传出如雷般的爆笑声。不过不是为了她的跌倒,而是为了她跌倒後,翻飞起来的裙摆下,那双没穿鞋袜的脚。
郎彩红著脸挣扎地站了起来,傻傻地向台下的听众露出一个可爱的微笑。
江云冰来到她身边,挽住她的手。
两个人一起向听众行礼致谢。
台下传来如雷的掌声——但笑声依然不绝。
「太棒了!」中排位置的一群年轻的男女学生在掌声中朝他们大喊。
江云冰和郎彩相视一笑,挽著彼此的手,再次对台下一鞠躬。不过这不是给听众掌声的回礼。而是给他们朋友的回礼。
两个人在停不下来的掌声中往幕後退去。
途中,他笑她:「你没穿鞋。」
郎彩脸颊窘得鼓了起来。「还不都是你害的,我来不及找可以搭衣服的鞋穿。」原以为裙子够长,可以遮住光脚的说,结果还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他只是笑。「谢谢你赶来当我的搭档。」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貌啦。还会道谢喔!「没办法,谁叫我是你的朋友咩,当人家朋友的人就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