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的重复。前一刻感伤的曲调也许会延续到下一首,但也可能换上另一首曲调较为明快的曲子。
华丽的旋律里充满著不能预期的不确定感,但一当新的曲子接上来时,却又似乎正恰到好处。
「听她的钢琴实在是一种享受。」阿美和小许,以及几个服务生一同站在角落,轻声叹息道。尽管早已熟悉郎彩的钢琴,然而每回听她弹琴,就是会忍不住想满足地叹息。
每次郎彩开始弹琴以後,吧台就会闲得不得了。因为客人忙著追每一个音符,根本没心思召唤服务生或调酒师替他们服务。
「似乎不管她弹什么,总是这么样地迷人。」小许也低声道。他是学过几年琴,但从来不知道能有人将钢琴诠释到这样的地步。仿佛、仿佛她这一生就为了弹钢琴而活似的。
任谁看了郎彩弹琴的样子都不会怀疑,她有多么地乐在其中。
此时如果餐厅失火了,她可能会傻傻的不知道要赶快逃吧。
是的,她是这么的快乐。
而每个聆听她的钢琴的人们,也似乎都感受到那份单纯的快乐,觉得好幸福。
在这里工作的人们都爱古典乐,他们也爱小提琴,也喜欢马友友,床头柜上都放满了古典乐的CD,但在现场听郎彩的钢琴,那种感觉,就是份外地不同。她用她的钢琴向人们施魔法。
郎彩微笑著。
琴键上的十指温柔得像在爱抚她的情人。
能像这样无拘无束地弹琴真是快乐。
全身上下,她的每一个细胞都这么呐喊著。
好快乐,好快乐。
好喜欢弹钢琴,好喜欢、好喜欢……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有一个钟头吧,也许超过了。但没人在意时间。他们在意的是,为什么郎彩突然停住,不再继续弹了?
郎彩抬起头,在角落处找到了阿美,同时对她眨眨眼。
下一刻,阿美最喜欢的帕海贝尔的卡农——Canon——那优美动人的旋律便似一道柔和的月光洒进了屋内。
「啊,我最喜欢的……」阿美欣喜地闭起眼睛。让再熟悉不过的曲调涤去辛勤工作一整天的疲惫,并自其中汲取更多的力量。
假使人跟音乐也有前世因缘关系的话,那么这首作於十六世纪的曲子就是她今生的命定曲了。
萧邦的忧愁与华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平和与纯粹的喜悦与单纯。郎彩的卡农有如漫步在雨後的青草地上,又恍如潮汐与月球之间那无形却有力的牵引。那是一种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的音乐景色。
这是一个多么天才的钢琴师啊。
郎彩她到底知不知道,如果她愿意的话,她是可以走到国际舞台上的呢?她真纳闷她怎么从来没参加过什么比赛?
不过,不管她知不知道,也许只要能弹钢琴,她就会觉得开心了吧。
彩呀,大概是她所见过最有天份的钢琴师,也是她见过最容易满足的人了。
真是可爱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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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在十一点半左右打烊了。
然而大半的客人仍留在位置上,似乎舍不得离去,散坐在吧台前,聆听最後一首曲子。
直到郎彩终於爱怜地在琴键上滑过一个和弦,掩上琴盖後,坐在钢琴前闭目冥思片刻,试著将自己从钢琴世界里抽离出来,那些依依不舍的客人才起身从位置上站起来。
这时最後的几名客人已经陆续离开餐厅了。
「蓝屋」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炬,客人通常会遵守规炬,不会与表演者有太多的私人接触,只是静静的聆听。
因此尽管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