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著我来,别动我亲人一根寒毛!”
淡菊—怔,本欲解释的话,到了舌尖陡地止住。
“你什么意思?”胸脯起伏明显,她咬著唇,勇敢地迎向他。
冷静……她要冷静……不要跟他剑拔弩张,柔能克刚,他越是发火,她越要柔软以对……可是、可是心好痛,她身子不由自主地发颤,好想蹲下身抱住自己,面具已裂,她再也没办法将一切哀怒藏在笑容里。
“你不该先问你自己吗?”他压低音量,短短一句,恨意竟如此深刻。
“问……问我自己?”淡菊僵硬地掀唇,瞧著他黑幽幽的眼,忽地明了了——
他知道她的底细,知道她前来的目的。
原来解脱是这种感觉,淡淡的哀愁、淡淡的忧伤,然后感到可笑。她心中并不害怕,却好似被人挖走什么,空空荡荡的,有种虚浮的错觉。
“跟我来。”她脸上的表情教鹿苍冥心惊,这突来的怜惜触怒了他自己。接著,不由分说地扣住她的手腕,拖著便往门外去。
“大哥?嫂子?”听到声响,鹿皓皓由内房转出,只来得及看见他们的背影,赶紧问道:“鹿敬,他们夫妻俩是怎么啦?”
鹿敬搔搔头,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一个在生气,一个很伤心。”
唉,还用得著他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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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下著,淋在脸上一阵寒意。
淡菊被动地任鹿苍冥带著,走出东侧宅院,绕过回廊,他身上进发的怒气吓退了所有丫鬟仆役,没谁敢上前多问一句。
他踹开房门大步跨进,淡菊没留意高起的门槛,拐了一脚,身躯整个扑在他身上,却被他一把推进床榻,好似万分嫌恶。
“别再要伎俩、扮柔弱,我不吃这一套!”他目中尽是红丝,恶狠狠的,漫天的怒气不仅仅是对她,也是对自己。此时此刻,他竟还懂得怜惜,竟无法出重手伤害她,他不能原谅这样的自己。
一阵寒凉让淡菊轻轻发颤,身子弓了起来,将软被抓在胸前,却还是感到无边冷意。
“我没有,我不是——”
“没有什么?!不是什么?!”一双锐目陡地逼至她面前,冷冷又道:“东霖探子营的人,以百花楼红牌姑娘的身分作掩护,你们本就把目标锁定在我身上,欲伺机而动,只是没想到皓皓私自出白苗,到丽京寻你,反倒为你们铺路,引我前去。”
他攫住她的下颚,两人近近对视,那痛恶深绝的模样大大伤了淡菊的心。
“你怎地知道?”她问得平静,直勾勾地、毫不惧怕地望进他的目瞳中。这一天迟早要来,在自己对他动情时,已然体会了,她始终得对他坦白,只是没料到情况会这般糟,完全超出她所能控制。
他薄唇嘲讽地扬了扬,眉心皱折。
“还记得回白苗途中遇到袭击吗?鹿平说,你在晕厥之前,曾朝著林子内那杀手藏匿之处唤了一声‘师父’。若不是露出这个小破绽,我真要相信你所说的,只为嫁个能保你后半辈子安泰无忧的男人……我几乎要信了你!”他想相信她的,也一再地说服自己,但今早鹿平传回的消息,把他的坚持全部打碎。
淡菊轻轻颔首,抿著唇,合上双眼。
“为什么不说话?!”他稍嫌粗鲁地拾起她的下巴,那张脸蛋如此苍白,像随时要晕厥一般。噢,不,他不会心软,不会再让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说什么?”她悄悄睁开眼,两颗泪珠竟顺著眼角滑下,“你全都知道了,何必再浪费口舌。”
“为什么背叛我?为什么?!”他用力摇著她,面容狂乱,恨声嚷著:“你的一切都是假的,说的每句话都是假的!你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