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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曙色方褪,她悠悠醒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绣帷飘带,以及精雕细琢的床梁。

    蒙胧大眼先是贬了眨,四下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确定自个儿正躺在方府的卧房里,迷惑的神采,随着她的清醒而消失。

    她想起九山十八涧、想起山狼!

    「楚狂——」慌乱呼喊的尾音,因为突然涌现的抽疼,迅速转为呻吟。

    才稍微有动作,针刺般的痛楚,就从骨子里窜出。不只如此,就连她的肌肉也酸痛不堪,虚弱得像刚出生的婴儿,完全使不上力。

    她也想起,自己差点摔断脖子的「壮举」。如今,全身的筋骨,都为她先前的莽撞而付出惨痛代价。

    「好痛。」舞衣低声嘟嚷着,极为困难地挪动四肢,试图离开床铺,急着去找楚狂,确定他安然无恙。

    她昏倒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是楚狂抱着她回来的吗?

    酸痛的肌肉,根本不听她的命令,她只是行走几步,双腿就抖得站不住,必须在桌边坐下休息,才能继续往门口挪动。她看着那扇门,连连深呼吸,准备凝聚力气,再接再厉。

    还没能站起来,门倒先打开了。

    楚狂站在门前,面无表情地瞪着她,高大的身躯几乎占满了门框。他的衣衫又破又脏,沾满了血迹,就连伤口也尚未处理,方正的下颚渗着一片胡渣,看来十分狼狈。

    他无言地走过来,一把抱起她,将她带回绣榻上。

    「你的伤怎么还没处理?」舞衣劈头就问,揪着他的衣服直瞧,每发现一处伤口,柳眉就蹙得更紧。

    沈默。

    她抬起头,困惑地看着他。

    「楚狂?」她唤道,发现他全身好僵硬,脸色也紧绷得吓人,深邃的黑眸注视着她,直勾勾的,像是怕看得不仔细,她就会消失似的。

    没反应,他瞪着她不说话。

    「你还在生气吗?嗯?你气我干预你的战役?」舞衣询问道,表情却是一点都不愧疚。对於插手战事,她半点都不懊悔,兴兵之事本来就该有她参与决定,是他不该隐瞒她。

    仍是沈默。

    难道,他不是生气?

    她困惑地偏着头,审视楚狂的表情。她意看愈觉得,他的脸色似乎苍白了些。

    纤细的小手伸了出来,轻轻覆盖在刚棱的俊脸上,指下的肌肤凉得让她诧异。只有病人,或是受伤失血的人,才会有那么冰冷的体温。

    「我的天,你是受了重伤吗?」舞衣急切地拉起他的衣服,在黝黑的身躯上察看。「快告诉我你伤在哪里,你别不吭声,说啊!」她叫嚷着,急得快哭了。

    在九山十八涧里,她只注意到山狼,以为只要挡下响箭,楚狂就能安全。但是在她还没赶到之前,山狼是否已经伤害了他?

    她愈想愈慌,急着要去找救兵。她捧着那张苍白的俊脸,慎重地吩咐:「你先别动,我去找喜姨来。」话才说完,她就想跳下床去。

    倏地,楚狂收紧手臂,勒紧她的纤腰,她没能跳下床,反倒被抱进他怀里,全身都被他圈得紧紧的。

    「呃.你——别——」他抱得好紧,她喘不过气来了。

    热烫的气息吹进发间,她感觉到,楚狂以唇抵着她的黑发,狂乱地摩擦印吻,用最原始的接触,确定她好好的待在他怀里。

    「该死!该死!该死!」他低声吐出连串咒骂,声音中带着破碎的抖音,就连高大的身躯也颤抖着,连带着被抱得紧紧的她,也跟着抖个不停。

    压力愈来愈大,他抱得那么紧,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她发出低低的呻吟,在他怀中挣扎。

    「楚狂,你弄痛我了。」舞衣轻声抱怨,察觉到他立刻放松双手。

    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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