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数日的时间里,月儿比陀螺还忙,整日东跑西跑,在客栈内外进进出出。秦不换拒绝提供帮助,令凤阳村的女人们大为失望,月儿义愤填膺,忙着鼓励众人,还提出不少主意。她这个毫不相干的人,反倒比女人们更积极奔走。
每日早晨,天才蒙蒙亮,月儿就出门去,直到月上柳梢头,她才回客栈。
只是,秦不换比她还忙。
早晨她起来后,掌柜会告诉她,秦不换早她一步出了门;晚上她回来后,掌柜会告诉她,秦不换尚未归来。
怪了,不是说了,不管凤阳村的事吗?那么他还有啥事可忙的?
好不容易,一个下着春雨的夜里,月儿回来的时候,瞧见了秦不换的房里,透出几许烛光。
非但如此,她还闻见食物的味道。
没有敲门,月儿推开房门,直接闯了进去。
「你这几天都上哪里去了?」她劈头就问,圆滚滚的身躯往前一跳,自动自发的来到桌边,抓了筷子,就开始大啖桌上的消夜。
秦不换坐在桌边,穿着藏青色的袍子,手中执着笔,不知在写些什么。他随身的素扇,搁在桌案上,素扇旁则摆满了书籍。
听见这没头没脑的质问,他没有抬头,悠闲的翻着书册。
「忙。」秦不换淡淡的说道。
她咬着筷子,瞪着他瞧。
「忙什么?」她又问。
薄唇上掀起笑意,他抬起头,黑眸瞅着她。「我还能忙什么?不就是看看这城里的姑娘。」
「喔。」她小声的回答,低头哨着烙饼,在心中暗骂他死性不改。
看姑娘?哼,难道他这几日不见踪影,是去打探这座临海镇,是否有构得上他标准的女子?
心里那酸疼的感觉,像小蚂蚁般爬啊爬,悄悄的占据了她的心口。
烙饼被她啃得七零八落,饼屑儿掉满了一桌,粉嫩的双颊上,也沾了不少。
秦不换放下书册,再度提笔,在宣纸上写了几句。「凤阳村的女人们,打算怎么做?」他问得漫不经心。
连着几日没瞧见月儿,他隐约猜出,她跟那群女子,肯定有了什么计划。她古道热肠,那些女人则是救人心切,这两方凑在一块儿,哪里可能会安分?
月儿吞完烙饼,挟起春笋肉丝,放进嘴里。「嗯,计划得差不多了。」
「什么计划?」浓眉挑高,运笔速度却没有停歇,行云流水般的字迹,源源不绝的出现。
「劫狱。」她一脸热切,兴奋的宣布。
这回,毛笔停了下来,秦不换缓缓抬头,眯着眼观着月儿。
「这是我们讨论出来的结果,与其等着那糊涂官做定夺,不如快快抢了人,好回村里去。」她咧着嘴,眨着水汪汪的大眼。「这主意很不错吧?」她忍不住发问,想听听他的看法。
秦不换没让她失望。
「笨。」
正在餐桌上挥舞个不停的筷子,停了一下,她皱着眉头,怀疑自个儿听错了。
「呃,你是说——」
「笨。」他毫不吝啬,慷慨的又说了一次。
月儿发出一声怒吼,扔下筷子,跳到他面前,眼儿发亮,一脸愤怒。
「你什么意思啊你?竟敢骂我笨!」她戳着他的胸膛,恨不得能在上头戳出几个洞来。
秦不换垂眼敛眉,意态佣懒的睨着她。「劫狱救人,只是将整村的人都拖下水当钦犯,他们就算回村里,无以营生,还是只能做起私盐的生意,过不了多少,官府又会去抓人。」
她咬咬唇,指尖还点在他胸膛上,却戳不下去了。
唉,这家伙虽然讨人厌,但是所说的话不无道理。
「但是,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