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儿坐在一旁看著他,那是在“迷雾谷”时,他每晚必会翻看的一本书;那书册好像是用一种像纸又像绢的东西做成的,书册不厚,但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不知内容是什么。
南宫靖看得很用心,也看得很慢,往往良久才翻动一页。
赵清儿只觉得无聊得快要睡著了,微转眸,见房间甚为宽敞,不由心想,何不练练拳法?在“迷雾谷”的那半个月,头几天为了保命,日夜都躲在南宫靖的床上;后几天则当起了从天而落的乌龟仙子;成了“少君夫人”之后,当然更不能泄露会武功的事。
思毕,她起身过去挪开大圆桌,这样就空出一块空间了。
南宫靖注视著她,问道:“你要做什么?”
“练拳法呀。”赵清儿扎紧裤管,摆出架势,“好久都没练了,以前我每晚必定练一遍的。”说完,她便凝神静心,提气施展拳法,打出“六合擎天”的第一式。
南宫靖看了之后,便问:“你是‘六合门’的弟子呀?”
正欲打出第二式的赵清儿闻言,陡然心惊不已,立刻停手收招。他竟然只凭一式拳法就可看出她的师承为何派,不禁惊问:“你怎么知道的?”
南宫靖露出个高深莫测的微笑。“只要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门派,我都识得他们的武功招式。”
赵清儿好讶异!他明明就说过不会武功,但怎么又识得各派的武学呢?开始觉得他有那么一点点神秘的感觉了,可是又一直探问不出他的来历,思罢不觉叹了口气。“其实我和你一样,我和爹亲都只是‘六合门’中旁支中的旁支,所以武功顶多也只是比所谓的三脚猫好一些而已。”
哪知,南宫靖却一点头接口说:“说得没错,‘六合门’在江湖武林中也刚好称得上有头有脸而已。”
赵清儿没想到他不但没有安慰,反而还批评起她的师承,气得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地回讽:“那你家的‘迷雾谷’又算什么?我看除了仙霞岭的山樵、猎户外,根本没人知道你们属哪棵葱。”
南宫靖先是一楞,接著便开怀大笑了起来,“对,你说得没错,江湖上的确没人知道我们‘迷雾谷’是哪棵葱。”
他的笑法和语气一点都不像是自嘲,反倒像是笑她孤陋寡闻,气得赵清儿忍不住使起姑娘家的小性子,气冲冲地把圆桌搬回原位,“我不练了!要睡觉了,你也赶快来睡吧。”
南宫靖敛起笑声,弄不懂她究竟在生什么气,不过她既然说想睡觉,那就睡吧。
他合上书册贴身藏好,起身过去闩上房门,接著从怀里掏出个东西,转首看看位置,就开始挂了起来。
赵清儿抖开被子,将枕头摆放适当位置,回头想招呼他之时,却看见他好像在挂东西,可是又看不见有什么东西,乍看之下颇像脑子不正常的人比手划脚一般。
“你在做什么?”
“设机关。”
“什么机关?”
“让闯入者一进来就无法活著走出去的机关。”
赵清儿不觉秀眉微皱,走上前近看,只见一条似蛛丝般的细线在灯火下闪烁著微微的银光,不觉奇声问:“这是什么?”
“天蚕丝。”
赵清儿不由惊咦一声。依稀记得爹亲在世之时,对她讲述些江湖奇闻时,就曾提过“天蚕丝”之名,描述其丝之细宛如蛛丝,但其韧性之坚堪比钢,遂忍不住伸手轻触,果然能感受到一股坚韧的反弹之力。
南宫靖在门前和窗边绑好天蚕丝之后,从怀中掏出两管约莫拇指粗的黑色管子。
赵清儿见了就问:“那是什么?”
“三步追魂针。”
听起来有那么一点点危险的感觉,赵清儿秀眉一皱。“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