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了?
「喂,封晋阳——」他在想什么?从没见过他那样的表情,好深沉,她看不透……
「就算再娇贵,落难时刻还是得将就,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否则再有一身尊荣,饿死了又有什么用?」封晋阳将烤鱼递去。「最后一次,不吃我真的要吃光了哦!」
兰熏内心交战了好一会儿,才勉为其难地接过。
挑起一小块鱼肉入口——嗯,其实也还好,没有她以为的那么难吃。
总算搞定这个难伺候的金枝玉叶了!
封晋阳吐了口气,拍拍方才烤鱼时沾污的双手,随意往后仰躺,潇洒淡吟:「有道难行不如醉,有口难言不如睡——」
「喂!」兰熏不敢相信,他这样就要睡了。
「我的宝贝格格,你又有什么指教了?」该不会真不晓得这首诗出自哪里吧?
「你、我——这样我怎么睡?」
「躺着睡啊!」这也要他教?
「什么?!」之前要地睡木板床就已经很委屈了,现在连床都没有?!
封晋阳轻揉隐隐疼痛的鬓边。「你说话能不能用正常音量?」老是又吼又叫的,他耳朵早晚被她叫聋。
「你敢叫我睡地上?!」
有什么不敢的?
「难不成你想睡树上?」她要是爬得上去,他也不反对啦!
「你起码给我一张床和被子!」太过分、太过分了!她这辈子还没这么落魄过。
「有本事你去弄啊!」荒山野岭的,她开什么玩笑?强人所难也不是这样。
「你真以为有崇高的身分,就什么事都能有求必应了吗?要不要我提醒你,我身上的伤比你多出多少?该担待的我都替你担待下来了,你还想怎样?告诉你,我比你更需要一张床!」
「我——」兰熏被他骂得哑口无言。
「你要任性是你的事,我需要休息,没多余的力气应付你的大小姐架子。」
他说到做到,果然倒头就睡,不再理会她。
兰熏愣在那里,委屈地咬着唇。
他这么凶干么?她是没吃过苦,那也不是她的错啊!她从小就生活在最优渥的环境之中,这些日子以来所忍受的,已经超出她的极限了,她只是发泄一下情绪而已嘛,又没真的要为难他……
看吧,就说她犯太岁,瞧她现在沦落到什么境地了?
「封晋阳……」她轻声喊道。
背身而去的封晋阳没有回应,规律沉稳的呼吸,显示他已进入睡眠状态。
他真的就这样睡着了,完全不理会她?
她看了看四周,暗暗沉沉的,只有微弱的月光及燃烧中的火堆,静到听得见虫鸣、夜枭的叫声……
她害怕地环抱着身体,卷缩在大石子边,入睡前,眼角都还挂着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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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醒来,天已经大亮。
兰熏稍微移动僵麻酸疼的身子,一件绣工细致的披风稍稍由身上滑落,她愣愣地拾起。
这——是他的吗?
他不是很生气?气得不想理她便迳自睡去?
她抓紧披风,看了看四周,没见到他的人影,她心慌地跳起身,顾不得腿上阵阵的僵麻感,四处寻找。
他昨晚那样毫不留情的斥责她,他是不是因为她难以伺候,所以丢下她独自离去?
「封晋阳——」她害怕地大喊,没有方向地到处乱闯,不慎绊到盘根错节的树根,也顾不得跌跤的擦伤,咬牙爬起继续喊着、找着。
「叫得那么急,失火啦?」封晋阳由另一头走来,不解她莫名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