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怜儿对於大门边的大吼大叫才不以为意,继续她的采药工作,篮内黑色的是树根或树皮,绿色的是叶子,都有待烘乾。
第二个篮子里则装满先前采集的草药和花蕊,有些可以当药材,有些则可以制成佳肴:两种不同的菊苣、独活草、甜薄荷、荷兰薄荷和猫薄荷;罂粟、迷失香、金盏花和紫罗兰;这些地都不敢让仆人来采,因为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弄错,万一在沙拉中掺了有毒的草药,那还得了?
终於让她抬起头来的是奔腾的马蹄声,奇怪,除了吉伯特之外,谁会骑马进来?但如果是他,又有什麽事会令他这麽心急,把马骑得飞快?
怜儿背倚著花园的矮墙,看清楚来人身披代表黑狼军队的斗篷,正从骏马上翻身下来,另有两名士兵随侍在旁。
她赶在被他看见之前溜回园中,惊慌之馀,更是不明白丈夫怎麽会到这里来,现在她是进退两难,若不想被发现,就只好一直躲在花园里。
没关系,只要能避开他,就算得躲一整天都值得,怜儿心意一决,便蹲到一排矮树丛後去,但愿雷夫会知难而退,两人连碰一面都不必,可惜老天这回不应她的祈祷,因为不久之後就有人进花园里来,看来与其被揪出来,弄得万分尴尬,不如鼓起勇气,自动站出来。
幸运的是因为她身著绿色旧衣,加上他正往另一个方向看,所以先看到他的人是她,然後雷夫才察觉有人,转过头来。
怜儿颤抖了一下,除了害怕之外,还有点不好意思,今天自己的打扮好比村姑,又刚刚工作完,看起来必定糟透了,头发编成辫子,用条黑头巾包起来,老天为什麽偏偏要安排她在最没有修饰的情况下,碰上最怕遇上的人?
本来没有马上见到妻子,雷夫已打算走了,自己会来,凭藉的完全是一股冲动,若不是上周没有一天好睡,他也不会做出如此诡异的事来。教他见到妻子时该说什麽了?坦言思念她?想要她跟自己在一起?让她以为自己根本不在乎不是比较好?但他还是来了,而且到处找她。
如果能看到她的真面目,对两人来说应该都是最好的,这并不算是奢望,总不会和自己的人在一起时,她仍忙不迭的想藏住面庞吧?如此一来,不但可以消除那份神秘感,也可以为他的渴望画上休止符。
正是有些想法,他才会走进仆人说他妻子应该在这里的花园中,不料却撞见一位因穿绿色,所以差点就没瞧到的女孩。
她不是他的妻子,老天!如果是的话该有多好!因为他走得越近,就越没有办法将眼光自她身上移开。
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清腻的肌肤,如此粉嫩的双唇,如此挺直的鼻梁,和如此完美的下巴,她不像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英国女人,也不像皮肤略嫌微棕的法国女郎,她的肤色介乎两者之间,好比珍珠或凝脂、美得毫无瑕疵,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令他渴望一探眼眸。
甚至说不出话来,只能站在那里像个傻子般呆望著她,为什麽他觉得……两人之间有份熟悉感,是他幻想过度的结果吗?
这个彷如夫人的女孩是谁?不像是普通的佣人,而且应该已结婚了,是她妻子的女伴吗?不!那对他妻子而言岂非太过残忍,天天都得让人目睹一丑一美?
女孩有动作了,她猛绞双手,显然十分紧张,是自己使她不安的吗?她知道自己是谁?如果知道,应该清楚她也是他的财产之一,他想……老天!红颜果然是祸水,竟然能使他忘了一切顾忌。
“放轻松,小花儿,”雷夫轻声的说:“我并无伤你之意。”
“是吗?”
他连她的声音都喜欢,又甜又柔。“你有怕我的理由吗?”
这次她终於抬起头来,但马上又垂下去,暗骂自己不智,早已摘下头盔的他一头乱发,平添了不少缓和凶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