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祺然疲倦地坐进椅内,开完冗长的系务会议,回到办公室只感到身心俱疲,在这个没有姬洛璇的斗室内,陪伴他的只有一室的孤寂,对映着他的孤单。
他的脑海里不时地涌现姬洛璇的笑脸、姬洛璇的泪眼、她的轻声细语和温柔体贴,每当想起她,疼痛便开始戳刺着他的胸口。在那少得可怜的相处中,他们有默契地构筑起疏离和客气,小心翼翼地不去碰触敏感的心结,他怀着愧疚任由她迫不及待地飞离他身边,却总在想象着她与另一个男人相偎的情景时品尝椎心之痛。
尽管他的未婚妻是潘若琳,但他却很少想起她,而思及她时那淡而无味的罪恶感则显得嘲讽,他没有办法同情潘若琳,一如没有办法同情自己,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并不够爱她;但相对地,他也不认为她有多么爱他,他们只是在人生的道路上,选择了一条便捷的道路走。
不知不觉中,他听到自己叹了口气,眼睛则已不知盯着电话多久了,是否要打电话给姬洛璇这个问题在他心里形成了剧烈的挣扎,当他终于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话筒时,潘若琳敲了下门,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妳怎么来了?」他的气一泄,放下话筒问道。
「我不能来吗?」
她的笑容透露娇纵的味道,激起他胸口些许的反感,
「不是,妳这样不问一声就跑来,我伯妳会扑个空。」他淡淡道。
「我知道你刚开完会。」潘若琳笑嘻嘻地道。
如果他没有蹙眉,表示他控制得很好,她的言下之意彷佛他的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这令他感到不悦,他真不明白这种会让男人反感的事,潘若琳怎么会这么高兴而得意地大方说出口?
「有事找我?」他将心底的感觉压下,淡问。
「当然喽。」她将手中的喜帖放到他面前的桌上,笑道:「先挑喜帖吧!我妈跟你妈已经去找人排过黄道吉日了,我想我们要挑暑假这段时间的黄道吉日来完成婚礼,不然等开学我们就没办法度蜜月了。现在离期末也剩不了多少时间,如果连日期都还没定,那其它的事情更难决定了。」
「暑假?」他蹙起了眉,这是谁决定的?!要结婚的人是他,怎么没人问过他?!
「当然,难道是寒假?」潘若琳白了他一眼,而后笑问:「你觉得哪一张好?」
宗祺然甚至没对那些喜帖看上一眼,只淡淡地道:「我并不打算暑假结婚。」
「为什么?!」她还以为他对这些事不会有意见,由她作主就好了。
「我暑假很忙,接了几个研究案,什么时候会比较空闲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有时间结婚度蜜月?!」想到这件事,他直觉地排斥,订婚才刚举行不久,对姬洛璇的感情也尚未沉淀,怎么可能有心情结婚?!而潘若琳居然连问都没问过他的意见就自作主张决定暑假办婚礼,这未免太不尊重他了!
尽管他没将不悦表达出来,但冷淡的态度却已惹恼了潘若琳。
「拜托!到底是结婚比较重要还是研究案比较重要啊?好好一个暑假你干嘛把自己弄得那么忙?忙到连结婚都没时间会不会太离谱了?!」
「案子是早就接了的,暑假我看是不行了。」
「既然你那么忙,那何必跟我订婚约?!你娶你的工作当老婆不就好了?!」潘若琳大声道,一天到晚就是工作、研究,她快受不了了!
宗祺然不想和她吵架,既不理性也吵不出建设性。「有必要这么急吗?我觉得我们好好地规画之后再选定合适的时间比较好吧?况且我们才刚订婚。」
有必要这么急吗?这话她听着就刺耳!「你的意思是我像没人要似的急着要嫁给你是不是?!说什么好好规画!你根本连谈都不想跟我谈!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就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