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回家的路上,她心中闪过千百种想法,她想要认命地出嫁,却又舍不下她的子忆哥哥;又想是否该去求父亲退了婚事?但是父亲是个读书人,一向视信义如生命,这么做他必定震怒不已;可是她又不禁天真的想,父亲自小疼爱她,说不定会遂了她的心愿……
一路上各种想法纠缠着她,但是进门后一看见慈爱父亲关心的神情,她当下做了重大的决定。
“爹啊——”何语梅一开口便大声的叫唤着何文甫,“咚”的一声,更是跪倒在地膝行至父亲身前,哭泣不止。
何文甫被这情景吓得有牛晌说不出话来,望着泪流满面的女儿,心中一阵不舍,“小梅,有什么事好好说,来!先起来再说!”
“不!爹,女儿有一事求你,若你不答应,女儿宁愿长跪不起——”何语梅声泪俱下的说。
何文甫一听便知此事非同小可,否则女儿不会有这般举动,心中瞬间做好了心理准备。“你有什么事就只管说吧!”
“女儿……女儿想退婚!”何语梅知道此话一出,必定引起不小的风波,可是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只因为心中存有一丝丝的冀望,她不能放弃。
“什么?退……退婚?”一句话有如晴天霹雳般,听得他退步连连,直到碰着了椅子,不禁双脚一软,跌坐在椅上,脑中一片空白。
“是的,小梅心中所爱的人只有子忆哥哥,我要等他回来,所以我不能嫁人秦家啊!”何语梅强自镇定,语带哽咽地道出。
“什么?子忆?!”何文甫闻言更是气得浑身颤抖。
他一直以为他俩只有兄妹之情,虽然也曾质疑,但是心想自己一向家教甚严,女儿绝不可能做出伤风败德的事。孰料近水楼台之便、少女怀春之思,还是让不该发生的事发生了!他不该一时之仁,将年轻俊逸的男子留在家中,一厢情愿的以为礼教能束缚住两人;而此刻他也不禁怀疑,难道子忆不告而别就是为了此事?望着眼前泣不成声的女儿,这孩子从小就乖巧柔顺、惹人怜爱,如今竟为了这等事而违逆他,这教他情何以堪?
退婚之事万万无法答应,可是他又不知女儿和子忆已进展到什么程度,若她清白已失,那将难以对秦家交代啊,于是他按捺住怒火贸问道:“小梅!你说,你和他还是清白的吗?”
何语梅闻言,原本苍白的小脸飞上两朵红云,低垂的头也忽地抬起,睁大了双眼,“不,不,我只是单纯的心中爱慕着他,并没有做出有违礼教之事。”但是她不敢告知父亲他为她疗伤的事,就怕父亲难以承受。
“那好,那还有救!”何文甫气怒之心稍稍平息。这时何语梅又出声了
“爹,我是真心真意地喜欢着他,求求爹成全我,退了秦府这门亲事吧!”说完,她又跪着爬行到何文甫的脚边,用着哀怨祈求的眼光注视着他。
何文甫听到这一句话,刚刚平息的怒火又燃烧了起来,不顾女儿的哀求斥责道:“你这个傻丫头,他已经走了,会不会回来还很难说,若他不回来,难道你等他一辈子?自古儿女婚事,都是听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容你做主。况且现下离大喜之日只剩两日,此时毁婚,你教我这张老脸往何处放?如何对得起你娘以及列祖列宗?!”盛怒之下的何文甫说得义愤填膺,话差点都说不下去了,他只得先喘一口气,心中也做了决定。“若你执意如此,好,那我马上就死在你面前,一了百了!”话一说完,就欲往墙壁撞去。
何语梅惊吓得连忙起身拉住父亲,又跪在何文甫面前阻止他撞墙自残,刚刚稍微止住的泪水又像开了阁的堤水奔流而下,只见她无奈地大声说道:“爹——你别这样!梅不再任性了,这一切全听你的。”父亲以死相逼,教她又能怎样?只得向命运低头,随他吧!
“好,好,这才是我的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