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块底薪的人;何况再不济,他这个课长也都有公司的员工宿舍可以申请,跟天阳那种小业务完全不同。
可是安天阳那家伙,似乎没考虑到自己的状况。以他的条件,想在台北市中心找到像条件这么好的公寓,根本是缘木求鱼,更别提他还要负担另外一个人的房租了。
他可以不要理他的,以他的个性,本来也确实可能这样做……如果,那个人不是安天阳的话。
更不幸的是,他的良心,好像还没有死绝。
几番挣扎之下,终於心不甘情不愿地开了条件:只要林妈妈首肯的话,他就没有意见。
那个算盘很简单,讨厌女孩子的林妈妈,不可能答应让女性房客住进这栋从来没有出租给女性的单身汉公寓。而既然不是由他开口否决,如果到时候天阳还是坚持要搬出去,他也不需要有任何良心上的不安。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天阳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说服了顽固的林妈妈,答应让他妹妹搬进来。
那个帮忙修剪庭院的要求,其实算不上是什么条件。在这里住了这些年,只要是林妈妈开口,他们都很愿意帮这个忙,现在只不过将偶尔的帮忙,变成例行的义务而已。
麻烦,却不是问题。说穿了,林妈妈根本对安恬日要搬进来这件事,基於某种他不明白的原因,拐弯抹角破了例。
是他失算。
但话又说回来,答应让安恬日搬进来,也不代表他打算让她就此安居下来。
他的第二步计画,就是想办法让这个新室友对自己感到厌恶、无法忍受,而主动搬出去。
只不过到目前为止,成效不彰。
看起来温驯的平凡长相,加上娇小瘦弱的身材,他以为那个小女孩就像外表一样,没有太多个性,也绝对没有办法忍受自己刻意的刁难,很快就会决定搬离这栋公寓。
事实显然不是如此。
是他表现得还不够恶劣?或者,是安恬日实在异於常人?
他比较倾向后者。
那个奇怪的女孩!她甚至知道他不喜欢她,却没有任何他预期中的反应……
范姜光垣努力保持办公室专用的平和表情,按捺住这阵子偶发的隐约头痛,继续翻过另外一页资料。
一般人遇到这种状况,不是至少应该会追问一下原因吗?
她却只是笑笑,然后开始向他解释她一定要开灯的理由,没有继续追根究柢,仿佛有人不喜欢自己这种事,对她来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似的。
她到底怎么回事?
碰到他这一两个星期以来的刻意刁难,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宁可搬出去,也不可能愿意跟他共处在一个屋檐下,而不是像她这样,继续安然自得地接受他每一项不平等的生活条约、忍受刻意的冷言冷语,还能谈笑自若地跟他寒暄。
安恬日,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课长!四线!」
他略举起手,向刚刚接电话的同事点头示意,然后拿起电话,将刚刚的情绪从声音里彻底排除。「营业二课,我是范姜。」
「光垣!」开朗的声音伴随著马路上的车声传入耳朵。
是天阳。他清一下喉咙,稳重的男中音没有一丝动摇。「有事吗?」
「中午有没有空?我过去找你吃饭。」
他闭上眼睛。「在家里碰的面还不够多吗?有事回去再说吧。」
「欸,光垣,吃个饭不会花多少时间吧?」安天阳完全没有听出他委婉的否定答案,自顾自地往下说:「而且你每天都加班到不知道几点,我又不一定碰得到!就这样了,我十二点过去你公司找你。」
说完,好友便挂断了电话。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