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城内最繁华的街道依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与多日前相同的酒楼、相同的人声鼎沸、相同的二楼靠窗雅座,阿醨点了满满一桌酒菜尽情享用。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大坛竹叶青供她喝得尽兴,好好弥补前些天的“怨念”。
一个小姑娘独自一人在酒楼狂饮一大坛足可让两、三个男人醉倒的竹叶青,自是引来不少人侧目,心下暗自咂舌不已。然而她却恍若不知众人注目,径自荡着小蛮靴,一脸醉态可掬地进食憨笑。
未久,祭饱五脏庙后,她意犹未尽地继续啜饮美酒,酣醉圆眸随处乱瞟打转。忽地,眼尾余光扫到窗外楼下对街一抹藏青身影,登时“咦”了一声,不敢置信地揉揉醉眸。发现藏青身影并无消失,可见不是自己醉胡涂、看错眼,当下心中大喜,忙不迭地探出窗外,娇声呼喊--
“大哥--”其声不高不低,在人声嘈杂的大街一下子就被其它声响给淹没,然而对街的藏青身影却倏地抬首,准确寻到二楼窗口边的发声处。
一见身着藏青衣衫的男子抬起脸,阿醨更加确定自己没认错人,当下兴奋莫名地挥舞双手,在酒楼众多客人的惊呼声中,双脚一蹬跳下窗,直往藏青男子身上扑去。
“哇--”街上行人惊见有人跳楼,纷纷吓得哇哇大叫往旁闪避,就怕倒霉地被压了个正着,而一命呜呼。
然而身形颀长的男子却是脸现喜色,挺拔身躯不闪不避,健臂大张稳稳当当地将来势凶猛的身影给抱满怀。
“大哥,你怎也来京城了?”落在男身女相、拥有一张清丽绝俗、貌若天仙脸庞的男子怀中,阿醨咧嘴憨笑,心底的欢喜溢于言表。
“还敢说?还不是追着妳来的!”阿醨之兄--夏醑狠狠地捏了下她俏鼻,这才泄恨。他一路千里寻妹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男一女在大街上亲昵相搂可真引来不少人目光,尤其夏醑的惊天美貌更是招惹许多男人忍不住伫足偷观,若非太过颀长的身高与平坦的胸脯,让人确定他实实在在是个男儿身,还真会让人怀疑他女扮男装呢!不过兄妹俩可完全不理会他人非议的注视,径自开心交谈。
“追着我来?”醺然搔着蓬松乱发,她满是狐疑。
嗅闻到满身的酒气,清楚她与阿爹的思路实属同一挂,夏醑白眼大翻懒得多说,索性直攻重点。“别管啥‘醉馨酿’了,随大哥回去吧!”
“不成哪!”摇头拒绝,阿醨自觉理由充足。“威定王府的王爷好不容易替人家打听到一些‘醉馨酿’的消息,人家不能轻易放弃,让阿爹失望的。”
威定王府?一听到这词儿,夏醑霎时间心神一凛,拧眉探问。“阿醨,妳识得威定王爷?”
“是啊!他人不错,不仅帮我找‘醉馨酿’,还让我住进王府内呢!”醉眼瞇瞇笑咧了嘴,大力赞赏心目中的好人。
“妳住在威定王府?”有问题!综合阿爹提供的消息和自己以前探得的线索,这“醉馨酿”根本就出自威定王府的某人所酿。如今那威定王爷不与阿醨说明白,却蒙骗她,拐她住进王府里,到底有何企图?
夏醑不似妹子那般无心机,重重疑云顿时笼罩心头。多年前,他顺路经过京城时,也曾为了那仅存的一丁点儿孝心潜入王府想找“醉馨酿”。后来探知“醉馨酿”根本是出自某男子所酿,而且还是武艺不弱的男子。若他想盗酒,还得费一番功夫,实在觉得懒,是以直接就到酒肆花银子采买一车子的剑南春回去喂两只酒虫。结果他们父女俩还不是喝得眉开眼笑。
所以哪,不管是啥么酒,他们的反应都一样高兴,那又何必一定要“醉馨酿”?
“对啊!”奇怪,大哥干啥拧眉头呢?
“那个威定王爷没对妳怎样吧?”若有,他就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