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大夫所言,阿醨接连三日昏迷不醒、高烧不退,让担忧不已的北宫晔直守在病榻旁,就怕她有任何不测。所幸第四日起,她高烧渐退,情况渐趋稳定,就连昏迷时的满口呓语亦不再出现,神态、面容较前几日更为安宁。
这夜,北宫晔安坐在床杨边,指腹轻轻地抚过为每日换药方便,仅缠着白布未着上衣、露出锦被下的雪背,他不禁低语轻喃……
“阿醨,妳睡了五日了,是否该醒醒了……”呵……苍白面色已浮现些许血丝,呼吸亦顺畅安稳,真令人感到安慰。
这五日,这小酒鬼真让他给担足了心,好在如今算是脱离了险境,一日日好转起来,就连大夫也说这一、两日就该醒了。可她究竟会让他等多久呢?没瞧她睁开眼,他还是不安、心哪……
彷佛听到他的轻喃、抑或是感受到他心底的不安,蓦地,她发出微弱嘤咛声,缓缓地张开那双向来灵动,如今却有些无神的圆眸……
“阿醨,妳醒了?”北宫晔眸底闪过一丝激动,口气却恁地沉静笑问。
“这儿……是哪儿?”顺着视线望去的摆设皆非她所熟悉,阿醨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更没料到才睁开眼就瞧见他。“还有,你又怎会在这儿?”
“这儿是我的房间。”指腹悄悄抚上细滑粉颊,他柔笑响应。
“我怎会睡你房间?”有些莫名其妙,然而脸上他所制造出来的麻痒,却让她忍俊不禁地笑起来。“你别搔人家痒……”直觉翻身想躲,然而才扭动一下,背后传来的剧疼让她不禁倒抽口气。
“别动!”沉声低喝止住她的动作,北宫晔没好气地笑骂。“妳忘了替我挡下一刀吗?还胡乱动什么?小心伤口扯裂!还有,当时我抱妳进我房间疗伤,未免移动到妳而影响伤口,所以就让妳这小酒鬼一直占着我的房了。”顺便解答她的疑惑。
“喔--我想起了!”露出一贯的憨傻笑容,阿醨还真给忘记自己挨了一刀呢!
不会吧!这小酒鬼真忘记了?她脑袋装的全是水酒不成?
横觑床上憨笑人儿,北宫晔好气又好笑,忍不住轻弹了下她雪额。“连被砍了一刀也会忘记?妳脑袋瓜都记些什么?”
“你……你……人家都受伤了,你怎么可以欺负人?”这人好卑鄙,竟然趁她受伤无法闪躲的时候来弹人,很痛耶!
闻言,北宫晔净是瞅着她笑,老半天不发一语。
不管他笑些什么,阿醨心思已转到别的地方去,急巴巴地问道:“刺客呢?你没伤着吧?”嗯……大概是没有!还有精神、体力欺负她嘛!
“让夜影给解决了。”四两拨千斤地将解决刺客的功绩全推给别人,半句不提自己亦有武功。他复杂而深沉地凝望着她,心底波涛起伏,脸上却状甚不在意地笑问:“为何肯替我挡那一刀?妳很可能会因而丧生,不是吗?”
“因为你对我好啊!”理所当然地笑道,阿醨自认很知恩图报。“在大庙里,你送我银两,后来又让我住进王府,不仅供我吃,供我住、供我喝,还要帮我找‘醉馨酿’。我离家出来后,还没人对我这么好呢!所以我当然要帮你。”小脑袋瓜在绣枕上蹭动点头后,又继续说道:“况且我有习过武,身子骨自然比不懂武功的你壮些,刺客那一刀让我挨了还能撑得过来,若让你挨了可能就一命呜呼了,所以我挨这一刀自然比你挨这一刀安全!”两者的差别可是一条命的代价呢!
“妳……真傻!”闻言撼动不已,北宫晔心中一颤,只觉心田滑过一股无法言喻的暖意……光因为他那样普通的招待,她就认定他好,还毫不犹豫以命相救--只因为她自认身子较好,挨刀后的活命机会较大!
这小酒鬼为何如此傻气?为何啊……她真是让他感到羞愧!因为他并非真心要帮她找到“醉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