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针对我吗?真奇怪,这么讨厌一个人为什么不干脆离婚啊?留在身边相看两相厌,气死你活该!」
这是靖蓝出车祸之后第一次对他发脾气,以往不管他说什么,她总是有应对的一套。
他会不会对她太苛刻了?不管她从前怎样不对,她现在总还是个病人……
「我的确是个很闷的人,」易轲承认这一点。「在生意上用尽心机,回到家就不太会应付身边的人了。这一点子皓也说过我,说我太依赖宝姨,结果让宝姨至今还把我当个孩子,不肯退休颐养天年。」
靖蓝可不认同这一点,「这是你们下午的沟通吗?我看要是你娶了一个贤良又会顾家的女人,宝姨才不会那么不放心呢!」
易轲微微一笑,心里却在盘旋子皓下午对他说的另一件事。如果子皓是对的……
「你以前有没有带……我来过这里?」靖蓝打断他的思绪。
「没有,」易轲试图缓和说话的语调,「妳喜欢像金茂凯悦或希尔顿这一类的现代化餐厅,对旧上海的风华并没有太大的兴趣;除非刚好有一间妳喜欢的PUB开在旧洋房里--像『莎莎』这样的。」
靖蓝看来很怀疑,「莎莎是PUB吗?来头很大吗?」
「那是蒋介石和宋美龄在上海的故居。其实,我很怀疑上海有哪间PUB妳不熟,在我们吵架吵得最凶的那一段时间里,妳没有哪天是清醒回家的。」
虽然靖蓝早已肯定从前的自己是个坏女人,也很同情易轲「遇人不淑」;但她还是觉得事不关己,一点自责愧疚的感情都没有。
易轲大概是不想再提伤心往事,他开始和靖蓝讲一些上海的典故、发展还有演变。
醉人的景观,精致的餐点,身边还有这么一个独树一格的性格男子,靖蓝觉得自己就像映照在河面的光影一样,可以爱恋着河水直到天明……
他们在餐厅坐了很久,易轲难得开了话匣子,展现他幽默风趣的一面,不时逗得靖蓝哈哈大笑。
虽然对上海人来说,夜永远不嫌晚,但靖蓝的精神却开始恍惚了。这一阵子她早睡早起惯了,时间一到就开始精神不济。
易轲看出她的疲倦,自动的结束话题。
当他到柜台买单时,靖蓝一个人走到阳台边,想多看一眼外滩耀眼的夜景,突然,有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打断靖蓝的沉醉。
「呦!这不是Ginna吗?怎么这么巧?真是好久不见了!」
靖蓝转头一看,一个穿著时髦、染着一头金发的年轻男人站到她身边来,倚着围墙轻佻的望着她。
「我认识你吗?」这句话有点白问,但靖蓝的确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别闹了,Ginna!」男人笑得暧昧,「我是Tony啊!才多久没去Face,妳就不认得我了?」
Face又是什么地方?但不管他是谁,这个Tonny不论穿著打扮还是说话的语气,都让她觉得很讨厌。
「我出了车祸,撞到脑袋,很多事记不得了……」靖蓝勉强的说,下意识倒退一步,转头看一看屋内,但没有看到易轲。
「是吗?」Tonny却自动的往前跨一步。「我还以为妳和老头和好了,要洗心革面当好太太了?」
靖蓝又往后退,心里很慌,她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样的人,更不喜欢他话语中流露出来的暗示意味。
幸好这时易轲已经从屋内走了出来,靖蓝二话不说,急忙躲到他身边。
易轲冷冷的望着Tonny,说话的语气极度不友善,「你找我太太有事吗?」
「你太太?」Tonny看看易轲,再看看有如受惊的白兔缩在易轲身旁的靖蓝,脸上现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原来你就是Gin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