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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声呼啸,马蹄飞踏,转眼间大队人马早已离开京畿地界。

    虽说是阳春时节,但是入夜之後,郊野气温骤降,还是让人冷得直打颤。雷贯天「挟持」著泪眼汪汪的丁儿,一路往北奔驰。

    事实上,她的眼泪从踏出严府大门後,就没有乾过。

    直到这会儿月落乌啼,雷贯天在一条溪流旁勃马停蹄,宣布在此扎营休息时,她还是在哭,双肩因为抽噎,不时一抖一抖的。

    溪流之畔,有处平坦的空地,四周有密林做遮掩,还有几颗巨石屏障,是扎营的最好地点。他在巨石旁停马,俐落的翻身落地,还把马背上的丁儿拎下来。

    才一下马,她就以火烧屁股的速度,连滚带爬的逃开,紧缩到巨石之下,眨巴著那双盈满惊惧的眼儿,像是被逼到角落的小动物,一脸绝望的看著他。

    他拧起眉头,跨步插腰,半眯著独眼看著她,覆盖在嘴上的入把胡子动了动,似乎是想要开口——

    「哇,不要、不要——」她哭著猛摇头,根本没办法分辨,他张嘴是想说话,还是要咬人。

    浓眉间的结拧得更紧,雷贯天无言的抽出腰间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在满月的银辉下,映出一片森冶的光芒。

    丁儿倒抽一口气,吓得没了声音,只能眼睁睁看著那把匕首朝她挥来。完蛋了!她要被杀了!啊、啊,救命啊!她要被——要被——

    咦?!

    眼前银光乱闪,匕首在他手间翻转飞舞,却只是割裂她身上五花大绑的嫁裳,没有伤到她分毫。那件绉巴巴的嫁裳,转眼就成了几块破布。

    解除她身上的束缚後,雷贯天迳自起身,取下马鞍上的长弓与箭囊,就往密林中跨步走去。

    丁儿瘫坐在巨石下直喘气,望著那消失在黑林里的高壮背影,还没来得及庆幸死里逃生,就瞧见那些样貌凶恶的男人们,早已迅捷的生起熊熊篝火,还从马背上拿下一口好大的深锅。

    一看见那口锅,她的眼泪又给逼出来了。

    先前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等等仪式,她可都被雷贯天压著小脑袋做过了。只是,别的新娘子在仪式之後,是娇羞的被送进洞房,而她却是要被送进大锅!

    看著篝火愈烧愈旺,大锅里的水冒出阵阵热烟,丁儿啜泣的声量也逐渐上扬,泪珠像是阳春小雨似的,浙沥沥落个不停。

    孙虎持著杓子,往锅子里探了一眼,确认热水滚沸。巨石旁的嘤嘤啜泣,让他好奇的回头,一双虎目在瞧见那张带泪小脸时,讶异的瞪得好大。

    旁边的江一刀拿出皮囊,朝沸水里搁花椒与白盐,随口就问了一句。

    「怎么了?」

    「这颗小肉包还在哭呢!」

    「不会吧,她都哭了大半天了。」江一刀也回过头来,一问一答之间,用的都是毛乌素大沙漠以北,蛮族们通用的语言。

    虽说他们这群人都是汉家男儿,但是久住北方,跟蛮族们交流混处多年,早巳入境随俗,说起蛮语顺口过汉语。如今,才刚离开京城地界,就不知不觉改了腔调,说起北地的方言蛮语。

    「什么肉包!」独臂的霍达走过来,不留情的各赏两人一枚爆栗子。「她可是咱们的主母。」

    旁边的几个人,扎好简陋的营帐,绑好马匹後,也纷纷聚拢过来,在丁儿旁边围了大圈。

    「她在哭什么?」

    「大概是肚子饿了吧!」

    「唉啊,笨蛋,姑娘家成亲,都是会哭的。」

    「不对吧,我看她不是因为成亲才哭的。」瞧这小女人的表情,不像是娇羞,倒像是恐惧呢!

    孙虎摸摸脑袋,忍不住插嘴。

    「我姊成亲的时候,可是连一滴眼泪也没掉,还乐得连花轿都不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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