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了,这样就行了。」单霁澈拿起笔沾了些墨,然後专注於帐本上的数字。
就见他一页一页的翻著看著,笔尖在纸上起起落落,写下一行行龙飞凤舞的字,樱璞直盯著他的笔尖看,觉得笔在他手上仿佛像是活的,奇妙极了。
过了一会儿,原本专注於看帐本的单霁澈突然出声,「添墨。」
「添墨?就是重复刚刚的动作吗?」
「对。」没墨水就不能再写字,於是单霁澈放下笔喝了口茶。
「好。」让水变黑挺神奇的,她很高兴可以再磨一次墨,唇边漾著一抹笑容,眼睛也闪闪发光。
趁著她磨墨的时候,单霁澈问:「你怎么会识字?」好人家的女儿才可能识字,一个丫鬟识得字叫人惊讶。
「我学过。」没抬头看他,樱璞依然专注地磨著墨。
「什么时候学的?」
「小时候。」有记忆以来,母亲对她就是中文和ABC双管齐下,她的字典永远比同学多一本。
「喔,是去学堂学的吗?」单霁澈的语气像是在聊天,但眼底暗藏刺探。
樱璞嘴边的笑更深了,「不是,是我娘教的。」
「你娘教的?」单霁澈有些惊讶,有道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做娘的会让自己的女儿识字吗?「识字的女子不多,你娘的出身应该不差吧?」
「不是的,我外公是私塾老师,所以我娘才识得字。」不就是要问她的身世,与其他一个一个的问,倒不如她自己一次讲齐。「外公死後,娘嫁到外地,因为娘的身体不好只能在家休息,没事的时候便教我识字。」
「原来如此。」看来她娘的家世不错,嫁得人家应该也不错,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孩子沦落为仆呢?「你娘同意让你到单府工作吗?」
「不晓得,我娘很久以前就过世了,不过她应该不会反对吧。」樱璞耸耸肩,磨墨的动作顿了一下。
相信她母亲也不会想到她会穿越时空来到大唐,虽然她是美国知名大学医学系的高材生,但除了念书外,她没有其他的专长,就算想当大夫,但她念的是西医,跟中医完全不同,因此除了当奴仆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麽?
「你娘已经过世了?」看著她不变的笑靥,他有些愣住了。
「嗯。」
「你看起来好像不伤心?」是因为坚强吗?
「一开始当然很伤心啊。」尤其还因为老头逼婚的关系让她没见妈咪最後一面。想到那老贼她就心情不好,真希望他赶快遭到报应。樱璞磨墨的力道加重了些。
「然後呢?」
「然後?」停下磨墨的动作,她终於抬头看向这个问题很多的大少爷。
「一开始很伤心,然後呢?」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很想知道她是怎么走过那段哀伤的日子,她那时的心情他很想知道。
他突然这么问,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於母亲的病逝,她早有心理准备,当母亲因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时,发现是子宫颈癌末期,医生宣布母亲只剩下一年不到可活。
生老病死是很自然的事,只是当医生宣布母亲的病情时,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毕竟她是她的母亲,她唯一的亲人。但事实就是事实,逃避是无济於事的,即使伤心,也要坚强。
只是没能见到母亲的最後一面,这是她这辈子的遗憾,而这一切都要怪那个老贼!
见她眼神缥缈,沉默不语,单霁澈有些後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悲伤往事怎堪回忆?他好奇心那么重做什么?
「如果你不想说就别说了。」
樱璞眨眨眼,「我没有不想说,而是在想该怎么说。」将眼神移回砚台上,她边磨墨边说:「我娘这一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