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沈书嫚才敢从公文中抬头、离开座位,偷偷扳开百叶窗观察外面的动静。
按照常态,六点五分前,下属们一定早就一哄而散,现下已经六点过十五分,却还有好几个人依旧不为所动,没有下班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沈书嫚攒著眉,喃喃自语,简直是反常到近乎诡异。
她实在没办法再忍下去了——
为了回避下属的质疑,她忍了一下午的内急,以为这个时候就能顺利躲开众人的眼光,可最终,她还是失算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深深吸一口气,抱著壮士断腕的决心,硬著头皮打开门,双眼直视前方,直朝洗手间疾步而去。
见她终於现身,宣推部的其中一位女职员立即拨了内线,对著话筒窃窃私语。挂断电话後,偕同另一名女同事也离开办公室。
一分钟不到,洗手间里聚集了五名年轻女职员,分别负责敲著厕所门板。当她们确定沈书嫚在最里面那一间後,五个人便联手从外头把门反锁。
动作迅速确实,毫不浪费一分一秒,显然是早有预谋,事先反覆练习过,才会如此熟练。完成後,她们并未马上离开,反而选择留在原地看笑话。
沈书嫚发现门居然打不开,推了几下,门仍文风不动,她开始有些心慌。
「砰砰砰——」她用力拍打著门板,一边频频喊道:「外面有没有人?帮帮忙好吗?」
外头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她不死心的重复同一个动作,冀望有人发现她的存在,伸出援手,让她从又小又潮湿的空间中解脱。
而外头看热闹的女职员们,早已远去。
不管是谁来开门,她一定会好好报答对方,她在心中暗暗起愿。
只是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过去,她喊的口乾舌燥,敲门敲的手酸,乏力的瘫靠著门板,陷入前所未有的沮丧中,她这几天究竟是走什么运?怎么会倒楣成这副模样?
「唉。」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继续求救。
随著时间一分一秒逝去,她的心境从不安、慌张,转为孤寂、害怕。她不禁後悔没将手提包一起带出来,至少,她可以打电话找人帮忙,不至於像现在这样困坐愁城,束手无策。
难道,她要在厕所里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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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吩咐助理把今晚的应酬相约会推掉,楼耘绅在大铨纺织大楼外等了约莫二十分钟,却不见沈书嫚踪影,他按捺不住,决定不再守株待兔,动身进公司逮人。
大楼保全一见到政坛当红议员再度亲临,毕恭毕敬的趋前迎接。
有了中午的经验,保全人员开口就问:「楼议员,来接沈经理下班哪?」
楼耘绅微颔首,并不热络,直接搭乘电梯上楼,但放眼所及,宣推部办公室空无一人,经理办公室亦然。
不过,她的办公桌尚未整理,公事包也还在,显然还没离开公司。瞥见桌上他中午特地拨空送来的便当,仍完好如初,连一口都没动。
他沉下眼眸,将叫价五百元的便当随手扔进垃圾桶,俊雅的脸上透著不悦,等了大约三分钟,他的耐性已宣告用磬。
他一向不喜欢等待,觉得根本是在浪费生命。
「沈书嫚……」他咬牙低咒,四下寻人,但整层楼转了一圈,仍遍寻不著她的身影,问了几个人,也没人晓得她的下落。
楼耘绅感到十分不耐烦。「该死的笨女人。」
来到长廊尽头,一见到是洗手间正要调头,赫然听见里头传来一阵砰然声响,他驻足聆听,确定音源来自於女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