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的生死,若神偷不死,那他如芒刺在背,怎样都无法安心过日子。
“没有。”他落寞苍凉,一夜下来,胡渣乱发飞散。
“若茵昨夜惊吓过度,哭哭啼啼好一阵子,在服过大夫开的药后,才安稳睡著,现在已经没事了。”连旭日以为冷非云担心女儿,叨叨诉说著连若茵的状况。
“伯父,谁是连心?”现在谁都无法进入他心中,他心里只剩一个叫小石头的偷儿。
冷非云单刀直入的问,只想解开一连串属于小石头的谜题。
“连心?”连旭日满脸疑问,“谁是连心?”
“小石头在跳湖前,问著伯父,可还记得连心?连心究竟是谁?”
连旭日当时心思都在爱女身上,根本不记得小石头有问过这句话,更别提有听见小石头对冷非云所说的话。
“连心……”连旭日喃喃自语,不停的思索著,“连心……”
冷非云催促著问:“伯父,可想起是谁了吗?姓连,是否跟连府有关呢?”
连旭日慈蔼的老脸刷一下地转成灰白,“难道是……”他尾音颤抖,皱眉瞠目。
“伯父,你想起是谁了吗?”冷非云赶忙扶住连旭日略微老态的身躯。
连旭日的眼底忍不住惊慌,“难道是心儿?”那个在满月时被他狠心送走的大女儿?
他缓缓地忆起从前,述说了一切──
连心是他在和夫人们连生了六个男儿后,由大夫人生下的女娃;喜获爱女的他,将掌上明珠的八字委请算命居士批算,希望爱女能趋吉避凶、逢凶化吉,一生无虑。
无奈算命居士所言,连心是冲煞命,命里带煞,必须要送给他人扶养,否则会败尽家产,危害到父母生命,他不得已之下,忍痛将刚满月的连心送交府里的护卫抚养。
大夫人因为思念爱女过甚,终至成疾,三个月后,药石罔效,因病去世。
他于是更相信算命居士所言,此女娃带煞,是连府的克星,才会在一出世,就夺走了爱妻的性命。于是他伤心至极,驱赶护卫带著连心离开长安城,此生此世,不愿再有任何连心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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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中,她似睡似醒,身子忽冷忽热,胸口传来闷热的痛,更使得她呼吸窘困。
翻来覆去,她睡得极不安稳,半梦半醒间,现在的她,到底在哪里?
昨夜,她眼看他跟著她跳湖,难道她连想死,他也不放过吗?她憋著气泅入水底,感觉到他紧追在后的身影,原本想死的念头,在第一口湖水呛入鼻子里时,却激起了求生意志。
她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就死了,公道她还没讨回来,清白还没让他负责,她怎能就这样魂归离恨天?她不甘心呀!
她在莲藕间寻找著出路,等到胸口的气息快被抽干时,她才浮出水面,她按压住胸口,看能否稍微减轻痛疼,他那一拳打得真结实,她能撑到现在不倒下去,凭著的就是一股不认输的毅力。
在黑漆漆的湖面,她已经感觉不到他的踪影,只能凭借著湖岸上微微的火光,辨别出方向。幸好,她对连府太熟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她都了若指掌,她缓缓游到岸边,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丝毫力气,她双手攀附在一颗大荷叶的藕茎上休息,怎么样都无法飞身上岸。
时间的消逝,并没有让她恢复体力,反而让她逐渐昏沉。她好累,真的好累,双手已经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她的力气一点一滴消失中,她渐渐地往湖里沉去……沉去……
“啊!”她从床上翻坐起,额上泌出点点冷汗。
梦里的他无情的那一掌,梦里的湖水淹过她的鼻口,她头痛欲裂、心痛如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