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点智能的人躲他都来不及了,又岂敢亲近他分毫。
所幸严公子也不是很爱与人交际来往,没人来烦他,他更高兴。
今儿个是有史以来第一遭,他对一个人产生一丁点儿兴趣。
「妳的名字叫祸水,那姓呢?」他问。
「戴。」女孩又写。
「戴祸水!」这话不是严公子说的,而是一旁听他们讲话听到下巴快掉下去的小朝插的嘴。「怎么会有人取这种名字?」「带」祸水,存心叫人避她而远之嘛!
「名实相符。」这一次,戴祸水写得很快。
「什么意思?」小朝可好奇了。
「因为他们都死了,只要与我成过亲的人全会死掉。」她写。
小朝立时跳起来。「这么说来,公子也会死喽?」他要去准备放鞭炮。
「小朝——」严公子的声音带着冰寒的温度。
小朝想也不想就往外跑。「我先去做事了。」
算他识相。严公子睨着他的背影低喃一声,复转向戴祸水。
「介意告诉我,妳的夫君们是怎么死的吗?」基本上,他也颇好奇的。
「一个在看杂耍时被失去准头的飞镖射死;一个吃饭时被鱼骨头噎死;一个打猎时被突然病倒的马压死。」
「真是……非常戏剧性啊!」太有趣了。
「公子很高兴?」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妳的故事非常吸引人。」
「我很会编故事,这也是袁公子送我来的原因。」
编的?她刚才那些经历全是编的?严公子有些怔住了。
「既然公子喜欢我的故事,应该就会准许我留下来喽?」
「哈哈哈……」他懂了。「是袁青电告诉妳,我喜欢新奇有趣的东西?」
她颔首。「袁公子告诉我,若能哄你开心,就可以留在严府里,再也不必担心饿肚子。」
「那么袁青电可否提醒过妳,我是很反复无常的?」
「倘若我不能哄得公子开心,公子尽管杀死我。」
「妳不怕死?」
「饿死、冻死、在街上偷食物给人打死……不管怎么说,一个哑巴要在这艰难的世道里讨生活本来就很容易死。进严府,起码我还有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妳的爹娘呢?」
「不知道。」
敢情戴祸水还是个弃婴?「那么妳的姓名又是何人所取?」他问。
「我。」她写道。
「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他猜。
「我成功了。」
好机灵的女孩。「妳真的才十五岁?」看起来不像,这么成熟的应对,应是有些经历的。他想。
「我十九了。」
严公子将她上下瞧了个遍,那只达他胸膛的个子实在是……「完全看不出来。」她好小。
「公子若肯让我留下来,喂我几餐饱饭,我应该还能再长高。」
「妳的话能相信吗?」
「我保证我的人格比白雪还要雪白。」不过人格与说不说谎有无关系就不一定了。她绝对不会发誓,她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严公子大笑。「妳的人格若能与白雪牵上关系,那我十成十是个圣人转世。」
「那就请圣人大哥大发善心,给小女子一条生路吧!」
横竖她就是想留在严府里找饭吃就对了,这个有趣的女孩……「好,妳想留下便留下,希望妳将来不会后悔。」
「也许后悔的会是公子。」她写得飞快。「我得提醒公子一声,留我下来,一定要让我吃饱饭,我一天要吃八餐,一餐至少要吃二十个馒头。」
他愣了一下,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