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被之中,隐隐传出嘤嘤啜泣声。
她对婚姻怀抱的浪漫绮想,在这一夜彻底粉碎了。
「媛儿,你怎麽又瘦了?」璃太妃大半个月没见到爱女,一见了她,就抓著的手左瞧右瞧。
「有吗?额娘看错了吧。」她敷衍地笑了笑。
「额娘没看错,确实瘦了不少,告诉额娘,是赵嬷嬷和那些头没把你照顾好,还是艾刹对你不好呀?」璃太妃心疼地抚著霁媛的脸,一副等著听爱女诉苦,好替她狠狠出头的表情。
「没的事,额娘想太多了,他怎麽敢对我不好,只是我太想额娘了,不能像出嫁前一样天天到额娘跟前请安说笑,每天独自一人在公主府里,实在问得很。」她急忙辩解,深怕爱面子的额娘会不分青红白就将艾刹传来训骂一顿。
「闷的话就常回宫看额娘呀!你的际遇已经比姊姊们幸运多了,能嫁自己喜欢的男人,又有皇帝哥哥当靠山,像你的如姊姊嫁到那麽远去,额娘还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说著说著,璃太妃不禁悲从中来。
「如姊姊的病有没有好些了?」好一阵子没如姊姊的消息,她很关心。
「你皇兄派了两名御医专程去给霁如看病,也派人送去宫里最好的药,应该对她的病有很大的帮助。」
「这就好了。」其实她知道如姊姊的病并不只是单纯身体上的病,心病恐怕才是关键。
「你难得回宫来,先去向皇兄、皇嫂请安问好去,传晚膳时再过来陪额娘。」
「额娘,我能不能留在宫里小住几日?」她实在怕极了那座空荡荡的公主府。
「怎麽了呢?」璃太妃凝住了神色,疑惑地看著她。
「公主府里怪冷清的,我喜欢这里热闹的气氛。」她受不了那座彷佛被浓浓黑雾笼罩的公主府,总是让她有种被困住的感觉。
「你是不是想要艾刹每天陪著你呀?」璃太妃以为自己懂了女儿的意思,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霁媛心中一阵抽搐,那日好不容易召来了艾刹,却不知道他为何发那麽大的脾气,整个人就像一团爆发的怒焰,以燎原之势狂暴地占有她、烧融她,直到灰飞烟灭。
她怕了!她不喜欢这样的关系,好像他来见她就只是为了履行义务,履行完了就抽身离开,没有一点温柔、没有一点情话。
更可怕的是明明触不到的灵魂,在肉体上却无比契合,不管他的进犯多麽狂野凶猛,都能激起她强烈的反应,溃散她的意识,这种感觉太可怕了,她不要被情欲支配,不要艾刹认为她渴望的只是他的身体,她渴盼两人除了肉体的交缠以外,心灵也能合而为一。
那夜过後,她再也鼓不起勇气传旨召见艾刹,她很混乱、很胆怯,与艾刹之间笼罩的黑雾让她看不清一刖路,他彷佛离她好远、好远,她不知该怎麽做,才能拨开这团黑雾,找到他。
「媛儿,你才新婚最好别回官小住,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闲言闲语,等过此一时候再说吧!」
「我召额驸会有人笑话,我回宫小住又怕惹出闲言闲语,我到底是为了谁活呀!」她烦躁地低嚷,一口气爆发出来。「我和艾刹分住两屋,像是夫妻吗?想见他一 面说说话,就让人说我不知羞耻,好像我见他就只是为了要跟他燕好,我们难道不能像寻常夫妻那样在灯下谈心,或是画眉作乐吗?」
璃太妃被她的一番话弄怔了
「媛儿,额驸不能与公主同居是祖制,当年咱们满人入关称帝以後,立下了许多规制,便於巩固皇权君威,公主下嫁独居公主府,不与额驸翁姑同住,这是为了维护尊卑制度,你不能与额驸朝夕相处是祖宗家法,没法子的事,在这件事上,你就别想大多了。」璃太妃不懂女儿的心事,只能拿祖制规劝她。
霁媛心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