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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正盛的公主,眼中却锁着不肯消散的哀愁?

    「嗳,下雪了!」

    「今年这头场雪还真反常,往年都是先下一阵冷雨,接着下细绒似的雪丝儿,随下随化,怎么今年一开头就下起蝴蝶雪来了!」

    躺在床上的霁媛,隐约听见寝宫外传来秋菊和夏兰的低语声,抬手撩开床幔一看,只见门窗上光辉夺目,便起身披衣下床。

    「哗!真是美,咱们公主最爱看雪了,秋菊姊,要不要叫公主起身赏赏雪?说不定心情会好些。」

    「也好哇,公主病了好些日子了,真不知是跟谁动了气,这么冷的天被也不盖,衣也不添,像是存心要糟蹋自个儿的身子。」

    「也就是心病罢咧,这心病呀,是无药可医的……」

    霁媛坐在妆龛前对镜理鬓,听到这儿,不禁又勾起了愁思,她拉开妆台上的小抽屉,取出套着皮套的象牙雕鸟铳轻轻抚摸着,怔怔地看着它出神。

    三年前见过艾刹以后,每把玩一回这柄象牙雕,就会想起一次艾刹的脸,随着年龄渐长,他高大威武、气势不凡的形貌,已经深深印在她的心里,一日比一日烙得深了。

    五公主霁如出嫁以后,她知道接下来就要轮到她出嫁了,情窦初开的一颗芳心早已紧紧系在艾刹身上,寄望有一天皇兄能将她指婚给艾刹。

    但是她太天真了,以为只要暗示皇兄她的心意,她便能如愿下嫁,却万没想到艾刹的父母早已替他订好了婚事,让她的梦想一夕幻灭。

    她不愿也无法相信,这世上还会有她堂堂皇室六公主得不到的东西,她被高傲的自尊折磨得很痛苦,她开始食不知味,开始夜不能眠,开始动不动就哭,开始无法控制情绪,开始着邪了……

    「你们两个死丫头躲在这儿干什么!公主的药煎好了没?盥漱的热水呢?没瞧见院子里积的雪吗?还不快扫了乾净!」

    赵嬷嬷尖锐的斥喝声唬醒了心绪恍惚的霁媛,她匆匆把象牙雕放进小抽屉里,抿了抿蓬松的鬓角,捏了捏苍白的脸颊,见镜中雪白的脸色泛起了微红,这才勉强打起精神,起身朝屋外走去。

    「公主爱雪,素来就不许把雪扫开,也不许在雪上踩出脚印子,公主要留下来做雪雕,这嬷嬷都是知道的呀……」

    霁媛听见秋菊分辩着,而赵嬷嬷却不等她说完,语气嚣张地斥骂回去。

    「我怎么会不知道,公主也老大不小了,不能还老是这么孩子气重,你们几个丫头不好好劝解公主,还跟着公主一块儿胡闹,我说把雪扫了开去,公主当真要怪罪,有我呢,我就不信公主吃我的奶长大,我扫了这雪,公主就会恼我了!」

    霁媛慢慢跨出门槛,淡淡地望着站在滴水檐下训斥秋菊和夏兰的赵嬷嬷。

    「嬷嬷,这雪……碍事了吗?」她心灰意懒地出声。

    「公主,你怎么出来了,外边冷得紧呢!」赵嬷嬷忙叫秋菊去取来毛毡大氅给霁媛穿上,又叫夏兰去拿暖手炉来给霁媛抱在怀里。

    「秋菊,化些雪水来煎茶,天井院子里的积雪不许踩坏了,九哥今天会来替我做雪雕。」她漠然仰着脸,欣赏满天轻盈飞舞的亿万只雪白的蝴蝶。

    「是。」秋菊和夏兰一听见九爷要来,兴高采烈地奔去搬瓮来装雪。

    「公主,这雪每年都会下个几回,有什么好看好留的。」赵嬷嬷脸上带笑地问,心中颇不以为然。

    「雪每一年都会下,但是今年这一场雪又怎么会是去年的那一场雪呢?」她淡淡瞥她一眼。「嬷嬷,你是不会明白的。」

    「公主,奴才是不明白,不过奴才有些话得提醒提醒公主。」赵嬷嬷咽了口唾沫,带着训示的口吻,低低说道:「公主的心病奴才知道,可这心病是万万不能犯的,公主要听清了,相思是种深入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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