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什么叫逃税?」
「就是非法的避税。」
「那什么又叫避税?」
「就是合法的逃税。」
「靠!你以为在玩文字游戏啊?」
这番话一出,理昱律师事务所内传出难得的大笑。
此刻已接近下班时间,又是小周末星期五,不管是手上有案子的或是没案子的,都已作好准时下班的打算。
「其实,大企业中十有八九都有逃税现象。商业上常见的逃税招数有三种,第一是将税款转入空头公司,第二是找来人头顶替——之前新闻报导一名拾荒的流浪汉收了三千元借人图章与身分证,最後却背上一亿元税款就属此类。第三则是转入其他国家的帐户里。」事务所内唯一的女律师秦熳华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加入代糖与奶精。
江伟跷著二郎腿,端起咖啡啜了一口後问:「不过夜路走多了总是会碰到鬼吧?」
精通税务法的徐书齐摇头晃脑地道:「是没错,但是被抓到有四种应变方法。」
「哪四种?」江伟又问。
徐书齐竖起食指。「第一种就是乖乖补税。」
「你这不是废话吗?」陈鼎风冷嗤,外加一个不层的白眼。
徐书齐不鸟他,继续说道:「第二种就是向法院申请宣告破产,第三种叫作脱产,也就是把存款转人另一人名下藉以逃税。」
专攻刑法的张伯昂频频点头。「嗯嗯!那第四种呢?」
「第四种跟我们有点关系,就是找金融理财专家或律师来钻行政法漏洞。」
语毕,大伙发出长长的一声。「哦~~」
沈千智以指节敲击桌面,深思地问道:「如果有人因此而找上我们,这case你们接不接?」
「接啊!干么不接,反正我不接也会由别人接,接了之後给他狠狠敲一笔!」江伟说得毫不犹豫。「书齐,你呢?」
徐书齐摇头。「不接,免得惹出一身腥。子京呢?」
所有人的视线落在始终没接腔的尉子京身上。
听到自己被点名,尉子京调回视线,望向人手一杯咖啡的同事们。
「书齐,你说什么?」他根本没在听。
他现在满脑子只想著几天前康唯晞恨恨诅咒他被雷劈的画面,他始终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让她这么火大,他只是劝她换个工作,不要出卖肉体,依附在男人给予的金钱中生活,这样有错吗?
「你不会是撞伤头的後遗症发作了吧?」沈千智蹙起眉问道。
尉子京从来不会把事情浪费在发呆上,他总是有条理的列出当天行程,然後有计划的实践每一件项目,完成度高达百分之百。
他是那种立法院一颁布新法规就立刻身体力行的人,他俩在法学院念法律时,他是唯一一个遵守宵禁准时返回宿舍的人,而且没有一天例外。
不光如此,拿到律师执照後一起受聘到理昱律师事务所的这三年来,他未曾在休假以外的日子请过假,也没有一天迟到,但是从不早於五点下班;他绝不像其他人一样,在上班时间看报纸,或者趁著老板不在偷偷使用公司专线打私人电话,而他的个人电脑,也是公司里唯一一台没有安装游戏软体和MSN或ICQ线上聊天系统的标准型。
所以,这样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国民,理所当然在上班时是不会随便发呆的。
「没有,我的伤已经复元得差不多了,刚刚我只是……在想一件棘手的案子。」尉子京这句话一出口,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居然说了谎!
哟,不得了!竟然有案子可以难住尉子京,怎不教大家好奇?
所有人全围拢到他身边来,六双盯住他的眼睛闪烁著同样充满兴味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