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医生和康唯晞是旧识,难怪她敢直闯。
「别这样嘛!冠臣,他伤得好严重,可能有脑震荡呢!」
他从计算机里叫出一份空白病历表,一边拿着尉子京自动自发掏出来的健保卡键入资料,一面调侃着唯晞。「又是你打伤的?」又?尉子京眼皮狂跳,胃部一阵痉挛。
老天!康唯晞的存在,简直是在嘲笑台湾的司法不彰!难道大家都不知道她是一颗美丽的不定时炸弹吗?「我没有打他!」她咬着下唇,觉得被冤枉得很委屈。「我只是……轻轻推他一下而已,谁知道他的头这么不禁撞?」说完,还白了尉子京一眼,好象在责怪他太过柔弱──唉!这天底下还有没有公理?
俊美的殷医师同情的问道:「尉先生,你认识唯晞多久了?」
「刚刚好两小时。」梦魇般的两小时!他在心里补上一句。
「那算你命大。」他拍拍他的肩。「上次有一个男人,认识她不到五分钟就对她意图不轨,现在还在……嗯!泌尿科住院。」问题是他什么也没做啊!他在心底大叫。
「等一下你额头上的伤要缝四针,我先安排你去照脑部X光,没有凝血迹象的话就可以回去休息了。」殷冠臣一声令下,护士就带着尉子京去X光室。
「我也去。」唯晞自告奋勇。
尉子京立刻拒绝。「妳留下!」又不是要去玩!
可是等他拍完X光片出来,她就在外头等他。
「如果你住院了,我会来陪你的。」她跑到身边来说道,让他知道她会负起责任。尉子京忍耐地握紧拳头,不知道是要感谢她的好意,还是要扭断她可爱的脖子叫她不要诅咒他?最后,他嘴角抽搐地从齿缝中迸出三个音节──「谢谢,但是,不用!」
认识她两小时就让他破相,有她的陪伴,他可能会死得更快。
回到诊疗室,另一名护士已经开始准备针线缝合伤口。
「请放轻松,尉先生,你的血压飙高了!」正在为他量血压的护士小姐注视着血压计柔声提醒着。他也想放轻松,可是……该死的!她居然还在旁边哼歌!
「啊,又升高了!」护士低呼。
殷冠臣瞥了一眼血压计上的惊人数值,作了一个令尉子京感激涕零的决定——「唯晞,你到外头等。」
「可是……」
「去。」他的声音并没有提高,却能轻易使任何人屈服。
「好嘛!」
唯晞只好不情愿地踅出诊疗室,不过,当门一关上,她立刻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偷听──可惜尉子京从头到尾连哼也没哼一声,害她连个可以笑话他的把柄都没有。二十分钟后,他的额头上贴着一块纱布走出来,看起来像个伤兵。
「你还行吧?」她媚媚的大眼目不转睛地一直瞧着那块纱布。好想看里面被缝成什么样喔!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突然间「轰」的一声,尉子京只觉得血压数值仿佛又往上攀升了。「托你的福!」他僵硬地回答,自顾自的往前走去,脸色铁青,加上头痛欲裂,他只想尽快摆脱她。「你要上哪儿去?」
「我要回事务所上班。」他揉着太阳穴,从未像此刻一样感到自己如此热爱工作。「那我送你回去吧!」
尉子京倏然停住脚步,然后掉过头来看她。他深吸一口气——很大、很大的一口气,才开口。「不劳费心了,我打算搭出租车。」「是吗?也好。」她低下头,从手提包里翻出一支笔及一张纸片,窸窸窣窣写完后把纸片伸到他鼻端。「哪,给你!」尉子京下意识的拿住。「这是什么?」
「我的手机号码和我家地址,你要是觉得身体不舒服,可要立刻告诉我,我会负责到底的。」她眨眨眼,拋给他一朵媚笑后独自离开。照惯例,有她在的地方,就有分立两旁、不知死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