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他们向北出发,开始了第一段旅程。莫丹穿着丛林裤和皮靴,营具全放在后备箱里。说来也怪,去沙漠野营的事她连想都不想了。她现在惟一想做的就是和雷利在一起。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沙漠里野营,太不可思议了。谁说不是呢?
在向州界驶去的路上,雷利问莫丹:"你该和我谈谈你和奇普的事了吧?"
莫丹眺望着远方一望无际的草地和云雾绕绕的山脉。"我懒得讲这些。这不能算不诚实吧?"
他把手放在她的腿上,"莫丹,说出来你心里会舒服的。你当初不是也不愿意讲学校那些糟心的事吗?"
"唉,你这个人怎么像个牙医似的,总爱捅捅这儿,探探那儿,"她不耐烦地说。"哎,快看,红尾鹰!"
雷利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牙医有什么不好,牙医能让你笑得更动人。告诉我,他姓什么,多大。"
莫丹自己也从来没有仔细琢磨过,奇普在她心中究竟占什么样的位置。一年以来,她重归自我,埋头工作,懒得想这事。这或多或少也是她对雷利一见钟情的原因。
"他叫奇普·帕列莫,三十一岁,沉稳内向,喜欢收藏古董。我们在同一个学校任教,认识七年了。"
她突然打住了。"接着讲啊。"雷利催促道。
莫丹凝视着前方缎带般延伸而去的公路,接着说:"我们断断续续相处了四年。曾是朋友,很好的朋友,常在一起看电影,吃比萨,在公园练长跑。放学后和孩子们一起进行体育活动、排练节目。那时,我们的关系稳定融洽,这正是我需要的--这使我对学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可以视而不见。"
"后来怎么了?"
莫丹叹了口气,"去年九月份,我二十八岁生日那天,我们一起出去吃了顿饭,多喝了点酒,上了床。要知道在此之前我们从来没做过,这也从来不是个问题。没想到一切就这样毁于一旦了。此后,我们的关系变得非常紧张,日益恶化。我们开始互相回避。不久他就和新来的美术老师好上了。去年整个春季,他们就在我眼皮底下打得火热……下个月他们就要结婚了。"
"是这样,"他若有所思地说。"你和奇普的关系有点类似你父母的婚姻,平平淡淡,没有高潮也没有低潮。"
"只有一点例外,那就是性毁了我们的关系。"
"他就是你感到疲倦的另一个原因?"
"哦,还有萨莉--既然说到这儿,我就索性把什么都告诉你吧。萨莉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俩是一对倒霉蛋儿。上学期期末,她得了气管炎,一个夏天就发展成了肺炎。八月份和九月份,我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放在照顾她和她的四只猫上。"莫丹苦笑了一下,"如果以后再看小猫下仔,我肯定不会大惊小怪了。"
"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雷利突然激动地说,"我想把你弄到杳无人烟的加勒比岛,让你在那儿至少呆上六个月,整天什么也不干。"
听上去像天堂的感觉。"和你在一起我一点都不累。"莫丹声音虽小,却一语道出真情。
"我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了……你不这么以为吗?"他放在她腿上的手沉甸甸的,说话声音也有些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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