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仰头大笑。「你连只蚂蚁都不敢杀,又如何去杀人?」
「若有必要,我一定做得到。」
「你真好心,姊夫,可惜用错了地方。」楚行风轻撇了下嘴角,其实是满看不起邵君这样的滥好人的。「我告诉你,姊姊下手那一天,每一件事都是我安排的。我看楚天遥体内的毒性累积得差不多了,应该没有力气再反抗。姊姊一直想手刃他为娘报仇,我就给她这个机会。我暗示姊姊动手的时间到了,可笑她还为了保护我,想办法送走我,结果姊姊居然没有杀死他。早知如此我便自己下手,不给姊姊报仇的机会了,春神怒的毒不继续下就没效了。」
「所以……那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当年惨剧发生时楚行风才几岁?邵君不敢相信,一名孩子竟有如此心机?
楚行风却对他阴阴一笑。「邵大哥,你没有挣扎求生的经验。一个人为了活下去是可以干出很多事的,人性本就邪恶,只是你太单纯,看不清楚罢了。」
邵君听过,只是没用心去想。他宁可多见世间光明面,不管战争场面多么血腥,天上的太阳永远灿烂。
他每天睁开眼睛。看到军营里人来人往,听见此起彼落的呼喝声。这些人有的会死在战场上,有的会步步高升,也许将来会成为一方名将,有的则甘心做一辈子的兵……不管怎么样,他们脸上最常挂的都是笑容。
有时是为了打胜仗而笑,有时是因为上头一时兴起给大伙儿加了菜,又或者完成某一项艰难训练……更多时候是一些无意义的调笑。
当然,他们也有悲伤、痛苦的时候。但不论是哭或笑,都是活着的象征。
他总以为,人生若失去希望,便一切都完了。
可眼前,楚行风很明显就是一个绝望的人,他的生命中除了黑暗外,寻不出一丝的光明。
邵君只觉得悲哀。「行云也是这么想的吗?」
楚行风耸耸肩。「谁知道呢?」
邵君叹口长气。「不管人性本恶或者人性本善,行风,我只想告诉你,这世上永远都会有不顾一切、不问缘由,只想单纯对你好的人存在。」
「是吗?也许有,也许没有。」楚行风不置可否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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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君或许是个滥好人,但绝不是个笨好人,一个笨蛋是不可能成为神医的。
他深明谋定而后动的道理,因此考虑了三天,一方面思索有何方法化解春神怒之毒,一方面则暗中安排上京的计划。这些日子,楚行风就藏在伙头军那边,偶尔邵君得了空就会去看他,他本想为他检查身体,但楚行风坚持楚天遥一日未死,他就一日不解毒。
看他这样,邵君也心软了,便帮他瞒着楚行云,直到上京计划定好了,他才让楚行风先出营等着。他则准备向楚行云告假一个月,上京城一趟,将京里现正翻滚得热闹的楚大将军弒亲案做个解决,同时若能杀了楚天遥又更好。
可邵君还来不及见到楚行云,就让薛平一个坏消息震得三魂几乎飞去七魄。
「你……再说一遍……」
「邵军医,将军失踪了。」薛平面色凝重。
邵君深吸两口气缓下撕裂胸口的剧痛,问道:「无缘无故,将军怎么会失踪?你问过王子青和张瑶他们了吗?」
薛平点头。「今天是例行性补给运到的时候,本来王子青要去接,但听说这回押运粮草的是太监总管萧公公。邵军医你也知道,萧公公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据说连宇文相爷都惹他不起,他亲自送粮,怎么说将军都应该出迎,才不会失了礼数,又落人话柄。于是我和张瑶鼓动将军亲迎,谁知一到目的地,只见满地死尸,然后……一伙蒙面人突然杀过来,打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