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君很讶异,他是男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怎么会跟「美人」这两个字连上关系?楚行云八成是骗他的。
但楚行云下段话更狠狠打碎他的认知。「不信你可以召薛校尉他们进来问,第三军团里谁最漂亮?」
「当然是妳。」他太急了,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又跌个四脚朝天,亏得她眼明手快,扶了他一把。
「你还是一样大事精明、小事迷糊。」她失笑。
邵君着迷地望着她的笑脸,那么样地灿烂,比什么星星、月亮、太阳都更加耀眼夺目。
「那些人太没眼光了。」他捧着她的脸,深深凝视,一派痴迷。「要说好看,我觉得妳最好看。」
她翻个白眼。「你真该治治自己的眼睛。」
「妳照照镜子就知道了,妳的眉毛又柔又顺,眼睛细长,非常有神,鼻子小巧,配上丰润的红唇,不管怎么瞧都是个美人胚子。」是他最喜欢的一张脸,同时揉合了英气与柔美。
「别再说了,我要吐了。」她这德行要还叫做美,全天下的美人八成都死绝了。「我就算不常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她方在战场上奔波了几天,一身的战甲恐怕还是他帮她脱的。
她还嗅得到发自身体的血腥味,和着噁心的烂泥,她整个人根本只有「邋遢」两字可以形容。
「那是因为妳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他叹。
楚行云向来随兴,领军四处作战、剿平盗贼,难免遇到艰难环境,她可以跟所有士兵一样,三、五天不洗澡,连吃饭都在马上解决。
但他受不了,只要一得空,他一定要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当然,与他同杨而眠的她也列入必洗的名单上。
说着,他又换来一盆水,里头加了浓浓的玫瑰香油。
楚行云立刻跳起来,面色青白。
「那是什么东西?」香得她快打喷嚏了。
「我新炼制的润肤膏,只要每天掺在水里沐浴,就可以保持肌肤白皙粉嫩,常常使用,身体还会自然透出一股玫瑰香味。很棒吧?」他可得意了。
她只想晕倒了事。眼睁睁看着那飘散着噁心玫瑰香气的巾帕一寸寸靠近她的脸,她要吐了。
「我想……我睡着的时候你已帮我擦过一次,刚才又擦了一次,不必再擦第三次了吧?」想象她带着一身馨香上校场,练得浑身大汗,酸臭混着花香……那一定很恐怖。
「之前是清洗,现在是保养,哪能一并论之?」他很坚持。「姑娘家的身体是非常纤细宝贵的,一定要好好照顾。」为此,他给她炼了不只一桶的香油、润肤膏,却都被她转手送了人。
她根本不在乎自己一副臭皮囊。
所幸老天待她不薄,虽没赏她一张惊世绝俗的好相貌,但浓眉凤眼、挺鼻丰唇,倒也构成一张坚毅面孔,配上黄金麦穗似的肌肤,竟是无比舒人心神。
他最爱看她舞剑时的样子,身如柳絮、剑出如风,腾挪闪移直似鲤鱼跃龙门,一蹬入天庭。
那绝不单是个「美」字可以形容,她的丰姿、她的倩影足可倾国倾城。
而幸好,她从来只在他面前舞剑。至于第三者,他们只配见到她的杀人剑法。
「抬一下臂,行云,这些香油对肌肤真的很好,妳应该对我有信心。」他哄着。
「我对你的医术很有信心,但……」楚行云已经溜到帐篷口了。「君,我是个将军,不是大家闺秀。」
「我知道妳是个将军,但妳仍然是我美丽纤细的妻子。」在他心里,她一直是最美的。
「我美丽纤细?我像吗?」
他抢步过去,解开她的束发冠带,如云秀发泻下,虽非墨般纯黑,但让阳光晒得带点褐红的发丝却是十足的细软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