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出来,陆青野,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一路冒着滑倒的危险,明月直接踩着泡泡堆,走到对门去喊他。
奇怪,以前不管做什么事,他不是都一等一的快吗?怎么这会儿迟了好半天还不开门?
「喂!」
如果不是考虑到用脚踹门自己会跌得四脚朝天,她早就踹了!
「喂!」改成擂门,肥皂水流到手肘伤处,好痛!「我要跟你说,你才不是什么『代打』,我喜欢的人、我要吻的人,一直都是小学六年级救了我的那个人,也就是──」
门扉唰一声拉开。
门后,出现一个半裸猛男……还有一个穿著细肩带上衣、迷你热裤的妙龄女郎,很hot的那一种。
明月呆了半晌。
一个半裸猛男跟一个露出来的肌肤比遮起来的多更多的娇女人躲在屋子里,慢半拍才来开门,这意味着什么?
「干么?你又是哪一根筋不对劲了?」陆青野对她恶吼,表情很狰狞。
很像是欲求不满,或者好事被打断,明月在心里默默地加注。
「有话就说啊!」就算是「代打」,也没有义务随时应付她的五四三。
妙龄女郎替她说话。「青野,不要对这位小姐这么凶啊!」
明月看了看她,明艳无俦的她,又呆了一下。
她习惯性地伸手抚着发边,摸到了那个黑不溜啾的便宜旧发箍,还有那根扎着发髻、到自助餐店去要就有的竹筷,把手上一堆细碎沬泡沫带到了头上。
人家则烫了波浪大卷,发面还染成了蜜金色,时髦又出色。
她身上穿著便宜到家的圆领衫,以及陆青野讽过「前端还有一个开口可以通风,凉得不得了」的男人四角裤。
人家却一身都是夏季狂野的行头,足下还蹬着银色细带高跟鞋,美得会冒泡。
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刚刚就像得了失心疯,狂得吓死人。
如果不是看到那么精致的可人儿出现在陆青野身边,她可能会一古脑儿把心意都说出来,把她想通的关键点一一剖析给他听。
她会兴奋而忘我地宣布,他才不是「代打」!
但是……现在距离小六那年已经有十五个年头;距离毕业初吻那年也有十二个年头,日子一天一天翻过去,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他们都在改变……
或许,或许当年的实情是「这样」,还是「那样」,对陆青野来说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如果他身边有了意爱的对象,多说也只是枉然。
陆青野咬牙切齿。她在怔什么?
「你十万火急地敲门,到底有何贵干?」
明月看了他一眼,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没、没有。」
铃──铃铃铃──刚好她家电话响起来。
「我先回去接电话,bye─bye。」她落荒而逃,差点在他们面前滑一跤。
感谢上帝,她稳住了自己,不然她一辈子都会痛恨这一刻!
门扉碰一声阖上,陆青野与妙龄女郎面面相觑。
「她就是你舍身相救的小佳人?」妙龄女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她好象误会了什──」
「闭嘴,你不是来帮我贴狗皮膏药的吗?快点过来!」
「什么『狗皮膏药』?这是你姑姑、我老妈听到你摔伤熬夜弄的耶……」
陆青野也关上门,往椅子反向一坐,等堂姊帮他上药。
刚刚明月在门口嚷嚷好象嚷了些「你不是……」、「……代打」什么的。
他摇摇头,想到那个字眼就自伤。他暂时不去想那些!
忘了吧、忘了吧!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