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微笑起来,反问她:「如果我们这辈子只剩这二十分钟,妳要拿它来害怕吗?」
「别胡说。」岑茵责怪地瞪他一眼,眼眶都红了。
言放宇深深凝视着她,没有恐惧,没有害怕,满心满眼只有再见到她的幸福和狂喜。什么手术、危险,他一点也不在乎。
过去的等待实在太漫长太难捱了,如果非要冒这危险,才能换取这二十分钟,他是心甘情愿的。
「我宁愿拿这二十分钟好好看着妳。」他说。
岑茵的眼泪突然毫无预警地啪答掉下来,她边擦边笑,摇着头,不敢置信地埋怨他:「你还在胡说。」
「我是说真的。」他眼底的感情,深长得不容置疑。
「不会的,只是一个手术而已,我们不是生离死别。」岑茵别开脸。
「是的。」言放宇同意她。「妳会在手术房外陪我吗?」
「当然会。」
「我醒来一定要看到妳。」
「嗯。」
得到她的承诺,言放宇满足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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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言放宇被推进手术房的那一刻,岑茵就陷入一种麻木的状态。只能直直盯着手术房外的显示灯,什么也没办法想。丽儿发现她的时候,她苍白憔悴得简直就像女鬼一样。
「茵茵,茵茵。」丽儿担心地摇晃她。「妳别吓我!」岑茵看她的眼神,好象根本不认得她了。
岑茵呆呆地看了她老半天,总算有了响应。
「丽儿。」她声如蚊蚋地喊她。
「妳待在这里多久了?」
「多久?我不知道……」岑茵转头看看窗外,有点惊讶。「天黑了。」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妳没吃东西对吧?」丽儿赶紧从袋子里拿出餐盒给她。
「吃一点。」
岑茵没有推拒,接过来打开餐盒。丽儿给她带了一盒寿司,她拿起其中一个,麻木地咀嚼它,好象没有味觉似的。
丽儿反而更加担心。
「茵茵,妳别这样。」
岑茵的眼泪突然掉下来,沾在寿司上,她把寿司放回餐盒里,忍不住伏在丽儿的肩膀哭了起来。
「茵茵……」
「妳知道吗?昨天他出事的时候,我们也在场,可是……我居然什么也没做,就这样走了。」
「傻瓜,妳又不是医生,能做什么呢?」
「我应该要发现他,第一时间就陪他来医院的。」
丽儿烦恼地拥抱她,试图给她一点安慰。岑茵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妙,她看起来很疲倦,好象没办法贯注精神,而且一直不切实际的自责,这些对手术中的言放宇一点帮助也没有。
「妳不要想这么多,今晚回家休息好吗?我们明天再来。」
「不,我要等他手术做完。」
岑茵呆呆地看着手术房的显示灯,推拒地离开丽儿的怀抱。
「不要这样,妳也要休息啊,如果妳累坏了,谁来照顾他?言放宇的亲人都在美国,一时赶不过来的。」
岑茵擦干眼泪,固执地说:「我不累。」
进手术房前,他说,他爱她。
如果她没跑到台东,也许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也许他们的命运就会截然不同,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他根本不会出那场车祸。
都是她害的。
如果当初她能坚强点,不要这么胆小懦弱,不要一直武装自己,只顾着拼命逃开他就好了。她到底做了什么?都是她害的,害苦了自己,害了他!
丽儿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好随便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