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岑茵突然泪流满面的醒来。梦里的她跟现在一样,夜里听着莫雅的歌,缩在床上,等待一个男人。
梦中的她,安详喜乐,只是发白了,多么荒唐。
突然怀念起很久很久以前,当朋友纷纷谈起恋爱而她没有,就常常以为自己会寂寞的独居一辈子。然后过了几年,她遇上言放宇,又以为这段爱情特别与众不同,不可能结束。
结果它也结束了。
现在她觉得这份迷恋没有尽头,明天,明天会不会再有个人出现解救她?
脑中突然闪过一张有着深深酒窝的脸孔。
辜城日孩子似的笑,逗得岑茵也笑了。
她轻轻摇头,不可能的……
她一下像是醒着,一下又像睡着,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反反复覆那些重重叠叠的念头。
结果是,当她头痛欲裂的发现窗外的晨光像层层白纱似的漫卷进来,闹钟已经指向五点半整的方向。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过了没有?
「茵茵……茵茵……起来啦,阿母有事要问妳……」
岑母高尖的嗓门比闹钟更醒神。
「妈。」岑茵忍着昏睡的倦意起床开门。
「昨天那个男人是谁啊?他家里在干什么?他在哪里上班?娶了没有?」
「他是我朋友,家里经商,自己也开店,没娶,但『有女朋友』。」
岑茵还刻意加强「有女朋友」四个字。
必要的谎,她可以毫不犹豫,毫不眨眼,说得一点迟疑也没有。
岑母深思地静了几秒,喃喃念着:「有女朋友……那有什么关系,反正又没结……」她突然抓着岑茵的手臂,戏剧性的拉下她肩膀,小心翼翼的吩咐。「妳啊,要警醒一点--」
「妈--」
「欸,我是为妳将来着想,妳不要开玩笑。我跟妳说,我们也不用刻意想什么花招破坏人家,妳平时要常常找机会接近他,多跟他聊天吃饭什么的。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人家感情有变化,妳就是第一个顺位的。」
「知道了。」
「妳要听进去欸。」
「知道了。」
「还有喔,妳要守住喔,别让他以为妳是随便的女人。」
岑茵一翻白眼。「知道了。」
岑母埋怨地拍打她。「妳就只会知道、知道。」
「知道了。」岑茵努力忍下不耐烦,抽回自己的手。「我还要准备去学校。」
关上房门,她以为今早最糟糕的部份已经过去了,结果不然。
六点半整,岑母出门运动。她扭开收音机,一边看早报,一边喝着牛奶,享受无人的宁静。
收音机:
「早安新闻您好,欢迎您继续收听以下这则新闻。XX企业昨日为言放宇先生举办的欢迎酒会,各界名流到场,其中不乏敏感的政治人物出现,包括总统府XX先生,在野党XXX先生……其中隐含的……我们相信……」
岑茵嘴巴抵着马克杯,怔怔盯着报纸一隅的新闻照片,照片旁边的脚注是这么写着--
言放宇先生(左起)带同孩子(中)和女朋友(右)的合影。
女、朋、友--标题这么写着。
眼泪毫无预警地滑下来,她赶紧丢开报纸,收音机调到音乐台,深深呼吸,呼吸、呼吸。
没有用,一点用也没有!
她呜咽着,最后还是伏在餐桌上哭出来,觉得自己很惨。
昔日的男友飞黄腾达,光采四射,一点也不记得她。她却该死的抱着多年前的感情,像个没人要的弃妇,傻傻作梦。
她愈哭愈惨,哭的不能抑制,边哭边洗完杯盘,提着旧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