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进入农庄的第一天晚上,他就将她轰回台北,哪有机会让她在这里闹得天下大乱。
「我知道了。」
亚丰重复相同一句老话,问题是,就算他知道,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除了把她带在身边之外。
厨房?他说厨房是吧!希望那里没事,不会让整个农庄两百多个员工饿肚子,无奈地骑上脚踏车,他朝厨房方向继续前进。
厨房里安安静静、整整齐齐的,看来没有重大事故,他走出厨房,在前方几公尺处,碰上小书。
「小书,渟渟有没有过来厨房?」
「有,不过林妈妈不让她进厨房。」小书回话。
干得好,下个月别忘了替林妈妈加奖励金。
「你知不知道她去哪里?」
「她在客服部帮忙换床单,下午会有一批客人进来,没有记错的话,三个小时前我碰见她,她在C区207室整理。」小书温温柔柔地说。
「我知道了,谢谢。」转身,他要继续他的「千里寻白痴记」。
「亚丰先生。」
小书和农庄里的员工一样,对著他们四个兄妹喊先生、小姐,尽管她和冠耘有著特殊关系,不过她牢牢记住他的话——别自以为爬上他的床,她就有任何不同。
她是认命的,所以她从不敢对未来存有幻想。
「什么事?」他停下脚步,回身。
「渟渟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她尽量选择一个较简单的话题作开头。
「我没说她不好。」亚丰回答。
「她的家世很好,很善良、很体贴,她也许不太会工作,不过……像她那样的女孩子,本来就是养尊处优的,你应该多担待她一点。」
「担待?她是来这里应徵女工,不是来应徵大小姐,你认为我应该怎样多担待她?我担待了她,是不是一并要担待起农庄上上下下几百个员工?」亚丰的回答不具感情。
「渟渟不一样啊!」
「我看不出她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她喜欢你,是真心的。」
「她要你来对我说这些?」
「不!我们很少交谈,但我知道她用尽心思想接近你,她爱慕你,没有半分虚情假意。」小书说。
渟渟常在晚饭前,偷偷摸进餐厅,交给小题一张填了数字的支票,要小题邀请她到餐厅共进晚餐,小题总是亲亲支票,满口说没问题。
小书并不晓得上面的数字是多少,但每每看见渟渟受邀时,脸上出现的满足表情,谁都能猜得出她有多喜欢亚丰先生。
「她喜欢我,我就必须喜欢她?」亚丰反问。
这几天,大哥和老三、小题的讪笑他收到了,大家似乎都认定他喜欢渟渟。为什么?就为了他把她留在身边,以防她制造意外?就为了他想时时盯住她,让她觉得受不了而主动离开?笑话!现在居然连一向沉默的小书也来插一脚,要他乡担待?
「你不喜欢她吗?那么是我猜错了,我以为你对她和别的女人不同。」小书轻声道。
不同?他哪里不同?他对她大吼大叫,从没客气过,他讨厌她的花痴一如从前,他待她的唯一不同是,他从不会有那么强烈的欲望,要一个女人从自己身边离开。
他的心反驳得不由初衷。
「就算你不喜欢她,至少看在她对你的感情份上,别太为难她吧!」叹口气,她能为渟渟做的只有这样了。
「感情?」
亚丰冷哼一声,不作回应,自顾自地踩脚踏车离去。
「他们都是不在乎女人感情的吧!」看著他的背影,小书喃喃自语。
怅然满盈胸臆,酸意浮上眼帘,当一个女人的感情不被看重时,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