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他的要求收下他的支票,起身扭着高跟鞋往公寓的会客大厅走去。
当她看见由侄儿相伴的老父拄着一根拐杖,严肃地稳坐在中庭的沙发椅上时,胃忍不住打结。她能想象父亲见到她,除了讶异五秒钟外,一定会出言责难她活了快半百了,竟然连归宿都找不到。那琬琬内疚二十多年来没为女儿尽过心力,就这么一回,她不能再躲避父亲的权威,于是从皮包里取出录音设备,毅然走向父亲。
她先发制人,“爸,这里是公众场合,我们上楼后再谈。”
“阿绫人呢?”那元鸿跟在女儿身后,冷冷地问。
“在我住的饭店里,很安全。”
“只要跟你扯上边,哪里都不安全。”跟女儿久久不见,那元鸿仍是固执地不给女儿好脸色看,随女儿上电梯后,询问一句,“你还是不打算找个男人嫁吗?”
“爸,拜托,别跟找提这个。”那琬琬停在齐放的公寓前找钥匙,想起自己竟粗心地将钥匙遗忘在笔记本里,她懊恼地回身要道歉,没想到一个银发洋人头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自父亲和侄儿的身后冒出,害她差点叫出声。
那个洋人脸上挂着魅力十足的笑,说:“亲爱的,不是提醒过你,我的公寓在顶楼吗?你怎么听听就忘了?”
他说的还是中文呢!虽然谈不上字正腔圆,但足以让那元鸿回头问:“你是谁啊?中文讲得不错。”
“谢谢。”对方主动伸出于,殷勤地握住那元鸿,自我介绍。“我是拉斐尔‧狄米奇尼,齐放的老板,也是‘弯弯’的男朋友。你一定奇怪弯弯会看上我,千万别怪她,那是因为我们意大利人都有马可波罗情结,自从跟中国人有缘,碰上后很有亲切感。”
狄米奇尼的拍马屁功是世界一流的,对任何国籍人士都适用。
“真是这样吗?”那元鸿问。
“当然是,没有你们中国人的饺子、面条和烙饼,意大利人也翻不出新花样,早在五百年前就要被饿死了。”说完两手将他们扶进电梯。
那琬琬两眼圆睁地盯着他瞧,不是不信有人撒谎不打草稿,而是不相信他竟夸张到能用中文拟稿。
狄米奇尼瞧见她一脸吃惊的模样,很快地以法语轻声跟她解释,“你忘了钥匙,齐放和那绫打电话给我,请我帮你解围。”
“所以你在大门口时,早就知道我的身分了?”
他笑而不答,表示同意,手朝电梯外摆了摆,请大伙光临他的寒舍。
那琬琬踏进他的豪华寓所后,碍于父亲和懂英文的侄儿在场,不便摆出凶相,只得用法语表达意思,“帮个忙,我的中文名字是“琬琬”,不是“弯弯”,谓你发音正确一点。请问你的厨房在哪里?”
他似乎很欣赏她恼怒的模样,不急着为她指引,先招来仆人伺候客人后,才回身抿嘴忍住笑意,领她入厨房,“抱歉,因为时间紧迫,电话收讯不良,再加上齐放连珠炮似的解释,有些专有名词听不太清楚。”
“谢谢你替我解围,我想我能应付我父亲,请你暂回避一下,最好避到楼下去看你的报纸。”
狄米奇尼不同意,“我想你会需要我。毕竟我认识齐放比你久,又是他的老板,说服力比你强。”
“对不起,这是家务事,我不要外人在场。”那琬琬坚持要他闪人。
狄米奇尼只好打出王牌,“听着,我手上有一封齐放的母亲交给我的信。”
那琬琬楞住了。“你认识齐放的母亲?”
狄米奇尼点头,有心地附加一句,“学生时期是关系清纯的男女朋友。”
那琬琬假装没听到他的解释,将话题转回那封信。“你说你收到她的信,什么样的信?”
“她在信上告诉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