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这么想……”她急忙摇头解释。“你绝对不是个废人!只是你常常酗酒又不吃东西,那样对身体真的很不好,你应该赶快振作起来……”
“我酗不酗酒、要不要振作起来,都和你无关,你管得未免太多了!如果你不想再被我伤害,最好快点滚出去,我没兴趣当你偶尔大发慈悲的对象!”
齐威从地上捞起一瓶喝了一半的酒,对着瓶口仰头猛灌,溢出的澄黄酒液沿着他的下巴滴落下来,沾湿了他刚换上的衣服。
齐威对人的敌意与不信任,令孙函感到难过。
“我不是偶尔大发慈悲,而是——”
“而是什么?难不成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齐威眯着眼,怀疑地瞪着她。
连栽培他八年的惠姨,都能在他毫无利用价值的时候抛下他,世上还有谁是可以信赖?
“我想你搞错对象了!你看看我这只手——”他抬高疤痕犹新的右手,缓步逼近她。“这只手几乎等于废了,我不能做任何粗重的工作,我几乎等于半个废人,你还妄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手腕受伤,并不等于残废了!你的手还在不是吗?只要有心,你一样可以振作起来,重新找到人生的方向——”
“不要跟我唱那些好听的高调,你什么都不懂!”他倏然打断她,愤怒地将酒瓶摔到她身后的墙上。
“啊——”孙函蕍吓得捂起耳朵。
“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还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你只是个什么苦都没吃过的小女孩,不要跟我谈什么振不振作,马上给我滚出去。”
他指着大门,凶恶的眼眨也不眨地瞪着她,孙函蕍这辈子从没被人这样凶过,当下眼眶发红,哽咽一声,捂着嘴跑向门口,拉开大门冲出去。
她走后,齐威颓丧地跌坐在地上,懊恼地用手猛抓一头紊乱的黑发。
瞧他把她弄哭了!他不但是个废人,还是个会欺负女人的浑蛋!
其实他很清楚她没有其他意图,纯粹是好心想帮助他而已,但他就是恨她那股一心想帮助他的傻劲儿。
难道他就这么的不中用,非得靠一个柔弱的女子朝他伸出援手,才有办法活下去吗?
他恨这样没用的自己!
齐威呆望着被酒瓶砸中的墙壁,透明的玻璃碎片散落一地,澄黄的酒液宛如一条小河,缓缓流向地板。
他知道自己吓坏了她,以后她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仿佛生命中好不容易重获的温暖,却被自己蛮横的驱离了。
以后他将永远生活在没有温度的严寒中,直到被无边的寒气冻僵……
为了停止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齐威转身到酒橱里拿酒喝。
任何人都会离开他,惟一不会背弃他的只有酒!
孙函蕍坐在白色的布面沙发上,怀里搂着一只猫咪造型的抱枕,视而不见地盯着晚间的电视剧场。
自从那天被齐威轰出门之后,转眼已过了好几天,她左手的烫伤几乎全好了,只留下几丝淡红色的痕迹,连纱布都不用包了。
想起让她烫伤的罪魁祸首,她不禁轻叹口气。
那天之后,她不敢再端着食物上齐家,倒不是因为畏惧齐威的警告,而是他那天冷酷的态度伤了她的心,短期间内,她不想看见那张残酷、狰狞的面孔。
他为什么不相信她是真心想帮助他?她看起来像个心怀不轨的坏女人吗?
她很沮丧、也很丧气,但她不会就此放弃!既然打定主意要帮他,就一定得帮到底,绝对不能撒手不管。
正沉思时,隔壁忽然传来匡啷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大声响在夜色中回荡,比起以往砸破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