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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霄生平最讨厌女人。

      他发誓绝不沾惹女人这种麻烦,倒不是他在世做人这三十年间吃过女人什么苦头——不是他,是他爸爸。

      他爸爸仇龙是铁血柔情那一型的汉子,可是柔情有什么管用?他一生栽在女人手裏,落得凄惨兮兮。首先是仇霄的亲妈,她还留在仇龙身边的时候,就已是远近皆知的荡妇。仇霄才三岁,她抛下父子俩,跟人跑了,然而她至少还保有一点良知,没有卷定仇龙太多家当。他爸爸第二个女人那才狠,把仇家值钱的东西一扫而空,甚至房地契都偷出去押了,他们父子俩因此流浪街头有一段时日,那年仇霄十岁。

      接下来他爸爸著实有几年不敢再轻易碰女人。仇霄十六岁,已是生得人高马大,英气勃勃,一晚回到家,看到父亲的卧室又多了个女人,那女人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睨著仇霄,举止眉色间不知有多少媚态,仇霄马上知道他爸爸完了。

      也不知是他爸爸太蠢,或是世上尽是这些祸水。半个月後,他爸爸一脚踩进门裏,亲眼见到那女人罗衫半解,半副胴体都压在拚命喊救命的仇霄身上,企图强采这个还没有完全长大的孩子。

      仇龙一气,非同小可,竞因此呜呼送了一命。

      仇龙一生在女人方面的遭遇,使得仇霄寒透了心,他宁可上刀山、下油锅,在任何场合裏冲锋陷阵,就是不接近女人一步。

      事实上,女人也不太接近他。仇霄在警界素有「硬汉」之称,作风十分犷悍,说一是一,如果你跟他来个二,他当场就翻脸。他双目凛然,有一张极其严峻的唇型,从来不笑,男人见之都要忌惮,何况是女人。

      没有女人敢惹他,偏偏有一个例外。

      到现在仇霄还搞不清楚这女人的来历底细,那是因为一开始他并不太在意她,等到後来发现必须在意了,她已经像一阵旋风一扫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一缕她身上那奇特的、古怪的香水味,弥漫在他整个人、整个脑子、整个身体的所有毛细孔裏。

      後来他连作梦都会梦到这缕奇特的香氛。

      那一阵子,仇霄在码头一带活动,每天入夜之後都上码头酒吧泡上二、三个小时。他很快发现到一名神秘女郎——总在夜裏八、九点钟,悄悄出现在酒吧,只身一人,独来独往。

      仇霄干了多年的警探,特别具有锋锐的识人能力,一眼即看出这女郎完全不属於这裏——她的言行举措太有格调、太有教养了,任凭她怎么伪装,就是显得格格不入。

      他始终猜不透她跑到码头酒吧这种地方来混究竟为什么?她偶尔也跟人搭讪,聊上几句,接受好意喝杯酒、跳支舞什么的,不过她不像芳心寂寞的女人,那也不是她到这裏来的原因,大部分时候她倚在吧台一侧,一杯琴酒在指间荡来荡去,明艳的一双眼睛好奇、搜寻的看著一切,仿佛想要了解什么。

      仇霄总觉得——她像个舒适日子过了太久的那种人,一时厌倦,想爬到底层看看从未尝过的那种生活,她的心态充其量是无聊。这女人看起来不笨,却不知天高地厚。

      所以她竟有胆子来惹他。

      通常,一群酒客熟络的聚在一起谈笑的时候,仇霄总一个人孤坐在角落,一只大手揑著酒杯,黝黑的脸庞带著痛苦的表情。

      他们打过许多次照面了,她并不知道他是谁——一如他不知道她一样。但是第一次面对面,他就把她弄伤了。

      那天晚上仇霄坐得太气闷,推了椅子,踅到外面露台去眺望海港的渔火。风很狂,但是仇霄听到背後有动静,或许只是直觉反应,最主要是风裏荡的那丝奇特的气息——有人偷偷摸摸地挨近他。他一流的身手没见识过的人还真不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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