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了一声,便俯下身去抱起这小女孩,用衣袖轻柔地拂去她脸上的灰尘,露出了她光滑细致的脸颊。她双眼紧闭睫毛甚长,是个很讨人怜爱的孩子。
明骥心中漾满了柔情,他低声唤着:“小妹妹,你是哪里不舒服?快醒醒吧!”
卓尔莽在一旁大皱其眉:“贝勒爷,这孩子身上脏得很,也不知道有没有染上什么病。您还是离她远一点吧!”
明骥摇了摇头,又在轻唤着。只见这小女孩口中呓语着:“小哥哥,小哥哥……”声音既低微又模糊,明骥仔细听也听不出什么,只好放弃,他抱着她站了起来。
“贝勒爷,您不会是想要带着这孩子渡江吧!”
“她病了,这么晚了倒在这草丛里,想必是没什么亲人了。我们好好照顾她吧,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明骥脱下身上的披风,细心包裹着她瘦小的身体。
卓尔莽心里极是不悦:“可是,看她这一身的打扮,准是汉人的小孩,我们带着她会不方便的。”
明骥叹了一声,语重心长地说:“我早看出来了,说不定她是扬州城的人,侥幸逃过了这屠城的劫数,又幸运地教我们碰上。我们大军在各地残暴杀戮,造成了不少汉人家破人亡。我们救这孩子也可稍赎些罪过。”
卓尔莽知道主子宅心仁厚,尽管在他看来,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但要明骥接受这想法,那是千难万难。就像现在要明骥放下怀中昏迷的小女孩一样,是绝对不可能的。
“贝勒爷,让奴才来抱她吧。别弄脏了您的衣裳。”
“没关系,我来抱她吧!”明骥摸了摸她的额头,“哎哟,她发烧了!我们快找个地方让她睡下,替她请个大夫。”
“喳!贝勒爷,奴才这就去办。”
§ § §
卓尔莽在这残破的扬州城里走了好大一圈,也找不到一个大夫,再加上清兵刚屠城不久,汉人一见到他们鲜明的满清服饰,说什么也不肯指点他们。气愤填膺的百姓们更是恨不得剥他们的皮、吃他们的肉,几次都是靠着卓尔莽惊人的武功才冲破重重的包围。
明骥见扬州城不能再待了,立刻带了这小女孩,渡江到了京口,才找到清摄政王的临时居所,住了下来。
有好几次,这小女孩都快没呼吸了,所幸靠着明骥细心的呵护与衣不解带的照料,才使她有惊无险地撑了过来。
这晚,明骥捧了一碗刚煎好的药走到了这女孩的床前,只见她睁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四处好奇地张望着。
‘你醒了啊,快起来把这碗药喝了。”
这女孩望着眼前这俊秀的脸庞,既感到陌生却又如此熟悉,待望见他亲切的眼神时,她蓦然明白了:“原来你就是在我梦中,一直教我努力活下去的大哥哥啊!”
“哦,你还记得什么?”明骥扶着她坐了起来,把药递给了她,怕她双手无力,又替她捧着,“来,乖乖地把这碗药喝下去,你就没事了。”
这女孩皱了皱眉,嫌恶地说:“这药好苦,我不要喝。”
“不喝怎么行呢?身上有病就不会好罗,你乖乖地把药喝了,你要什么哥哥都给你,好吗?”明骥柔声地哄着。
谁知这小女孩眼圈一红,竟掉下泪来:“我要我爹娘,我要我小哥哥,你可以给我吗?我要他们活过来。”
明骥见她哭得伤心,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他早知道她常在半夜里被噩梦惊醒,也知道她憎恨满人,所以早就下令不许在她面前穿上清装,就连他自己也换上了汉人的服饰,但此刻面对这心碎的小女孩,他还是有无比的愧疚与不安。
他搂着这女孩细瘦的肩膀,口中不住地安慰着:“别难过了,这样吧,你把哥哥当成是你的爹娘、你的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