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了,要咱们全部滚出马 家耶!”常春比手画脚地说得口沫横飞。
“宝爷爷、福爷爷,还有狗子、银子、杏花、九斤、我,我们全都被赶出马家,不 用在这府里受人嫌气了。”他们一伙人全没了工作,好棒喔!
常春欢天喜地地叫嚷着,好半晌,她才发现红叶丝毫没有沾染上一丁点的欢乐,反 倒是失神地看着手中的纸。
“那是什么?”常春凑上前去看,可惜的是,她大字识不上一个。“上头究竟是写 什么?”
“这是马家给我的休书。”
“休书!马家为什么给你休书?”休书是一个女人家最大的耻辱,红叶又没有做什 么对不起马家的事,为什么马老爷、夫人要休了红叶──咦?不对啊!红叶不是一直想 离开马家吗?那马家给红叶休书,她不是自由了吗?
“你为什么发愁?”常春不懂。
红叶将休书叠成对半再对半,收进袖口里收着。
其实,她也不懂自己收到休书后没有半点喜悦,却淡淡地愁着日后就再也见不到言 子虚这一事是为了什么?
“老爷、夫人要我们哪时候走?”红叶问常春。
常春答道:“马上就走。”
马上!
红叶的脸更苦了。“那──我跟去舅老爷说一声,你们等等我,我们待会儿一起去 恩人大老爷的茶铺。”
“嗯!”常春点点头,这会儿她终于明白红叶在愁什么了,她是舍不得舅老爷是吗 ?“爷。”
“嗯?”
“我要走了。”红叶把包袱驼在背上,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
“嗯!”言子虚装酷地没有慰留她。
“爷──”红叶昂起脸,眸中还流转着水光。“你以后要多多保重,早晚天凉可要 多添件衣裳,还有,你不可以喝隔夜茶,否则会伤身体,另外,你爱吃的桂花糕,一次 只可吃一块,吃多了,你会下痢。”
红叶边交代边拭泪。
这个小爱哭鬼!
言子虚无奈地提起衣袖,将自己的衣裳借给她擦泪。
红叶再也忍受不住,一古脑地扑进言子虚的怀里,抽抽答答她哭了起来。
“爷,我舍不得你。”红叶伤心的说。
言子虚能说什么呢?
“爷也舍不得你。”他安慰她。
“那──红叶走了之后,爷会想红叶吗?”红叶昂起脸,亮晶晶的眼盯着言子虚看 。
她哭了一脸的泪水、鼻涕,脏死了。
言子虚拉着衣袖把她的小脸擦干净,这会儿,想念的话他才说得出口。
“会,爷会想你的。”
“那你,你要来蛐蛐同看红叶哟!红叶会每天都盼着爷来。”
“知道了。”言子虚点了头。
红叶还是怕他会忘记。“爷记得我住蛐蛐胡同的哪里吗?要不,红叶画张图给爷, 爷日后忘了,看着纸上的图,便会记起红叶的住处。”
说着,她就跑去拿笔墨了。
言子虚却推说不必。“我不会忘的,你甭写了。”
拜托!那铺子是他买的,他哪会忘啊?
“可──可你若是忘了,怎么办?”
红叶不管,硬把写好的纸塞进言子虚的怀里。
“你要收好喔!别掉了。”她殷切的交代。
“知道了。”言子虚拍拍胸脯,保证他绝不会弄丢她的东西。
谁知这胸脯一拍,纸张便随着震动,露出衣襟日外。
“哎呀!不妥、不妥,放在这里容易掉。”红叶连忙从言子虚怀中掏出那张纸,在 房里兜着转。“放哪里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