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才十分钟,果然,秀佳姨立即“丢”来了夜茴。
放下书本,正想笑着招呼妹妹一同来坐,却看到她白色洋装的左侧已染了一小块血红。
晓晨的笑意立即顿住,眼中闪过一抹凌厉,迅速起身抓过药箱拉来夜茴,审视伤口一会,才轻缓消毒、止血、上药。
“一同来晒晒阳光吧。今天天气很好。”她口气冷淡,失却了原本调笑的心清。
单夜茴没说什么,仍只看着包着绷带的手指,悄悄以右手包住伤口,心口百感交集,理不出嗔怒哀喜,只能发怔。
“天气很好,阳光亮而不烫,原本想看上两个小时的书,再小睡一下的。”单晓晨上手记,轻易说着王秀佳想知道的打算。
有客来访,不代表她必须接见。她早已吩咐总管打电话请父亲回来处理。但她也料得到王秀佳会吓成什么样子。是可以当成笑话看的,但笑话的背后有太沉重的负担。她从来不想令妹妹难堪与难过。
但王秀佳的行为,正是夜茴难堪的来处,没人可以去改变。即使她与大哥没有不以为然的表态,伤害仍是造成。人际关系、利害与否的衡量,总有那么多的难以拿捏,无从理得完善。
常常她会不可思议于王秀佳何以会把自己的人生弄得一团糟而不思改变;也恼于夜茴不肯多爱自己一些,总是若无其事的勉强自己以迎合她那行为偏差得不可思议的母亲。
但心情的起伏仍不会令她冲动丢开口纠正些什么。连自己都背叛了自己,别人又哪拯救得了?
所以单晓晨从不多事,即使她看不过去已经很多年了。
卧房的门又被推开,王秀佳推了餐车进来。
“晓晨,厨房为你准备了薰衣草茶,这可以安定心神。还有姜饼,驱寒用的,快趁热吃了。”
“谢谢佳姨。”她淡淡的答谢。
“如果还需要什么就到外面吩咐我。”王秀佳指着门口,含笑退出去。
望着关上的房门,单晓晨似在自言自语:
“执迷不悟,大概也挺幸福的。只要别哪天突然发觉自己人生走错了步伐方向,回首已是百年身。能以这种方式终老,谁又能说她不快乐呢?”
“所以,我,随便她。”单夜茴扯开唇线呈向上延伸的圆弧。
“就怕『随便她』太久太久,再也寻不回自己的人生。”
单夜茴笑着转移话题:
“今天看的是大妈写下的禅偈吗?”
单晓晨看了眼手上的本子,摇头。
“不,我看的是她对恋爱的一些看法,这是我近来比较感兴趣的。”
莫君怡是个极嗜书的人;长年深居简出到后来因勉强生育而缠绵病榻,她都以阅读来消磨时光。她身故后,留下很多的书、手记、日记、读书笔记,以及非常多的钱。
在晓晨上国中之后,莫靖远将母亲的遗物全送给了妹妹。将宅子大肆翻修整顿后,母亲的遗物也被妥善安置在晓晨房内辟出的收藏室内。
“昨天那名男人是特别的吧?”单夜茴一直在想着这个疑问。
“对,他是特别的。”
“你……期望与他有什么呢?”十七岁的年纪未臻成年,会有人想去沾情意爱吗?晓晨并不是满脑子憧憬梦幻的人。
单晓晨随意打开一页,叹道:
“天下间有太多不由人的事。我从来不想这么早。”
“那你就做得到。”
“对。但我不想错过他。”也许成年后还有更好的男人会到来,但她不想因着这种期盼而活。何况极有趣的是唐劲非常排斥她的身分,却又忍不住关心她。
这种情况,这种人,多么难得的在她生命中出现。也许以后会有品德、能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