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强力女仆艾丽的威慑下,大部分人还是留了下来。
毕竟那件事也仅仅是发生在三四年前,贵族们还没有健忘到这样的程度。
那颗血淋淋的头颅至今仍是艾莱盆地内不少贵族的梦魇,而杀人者却依然好好地呆在诺布尔家族幼女的身边。
是的,贵族们根本没有在意自己派出去的那些客卿侍卫们的死活,他们在意的只是一个杀死了贵族却没有得到任何惩罚的规则破坏者。
但就是这样的贵族,却有胆子跟着那位新王建立一个完全剥夺了贵族特权,只是加强了王权的中央集权式的国度呢。
伊妮德真不知道,该说他们愚蠢好呢,还是说他们贪婪?
那位可怜的艾丽莎小姐借口身体不适先离开了,伊妮德并没有阻止她。
同情和怜悯确实是一种美德,尽管它们有时会显得不合时宜。
今晚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无妄之灾,小幼女借着她的话头,顺势爆发了一通。父亲不理事,大哥又缺乏经验,于是有些人就蠢蠢欲动了,这样敲打一下也是好的。
但伊妮德很清楚,在场的贵族中,几乎没有人会认为自己的行动是出于本身的意愿,那些心怀鬼胎的家伙,几乎必然会“想太多”。
那就想吧,尽情地去想吧,想得越多,就错得越多。
伊妮德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小口啜饮了一下,杯子里装的是青绿色的苹果汁,甘甜爽口。
在她身边,几位贵妇人正强颜欢笑地东拉西扯。伊妮德一边环顾着大厅里的人群,一边随意地看听着。
人们三五成群地扎在一起窃窃私语,伊妮德能够感觉到投向自己的各种各样的视线。
然后伊妮德注意到,一位年轻人正向自己走来。
与大部分的男性贵族不同,他穿的不是参加宴会用的晚礼服,而是一件袍子……一件法师袍。
伊妮德眯起了眼睛。
“亲爱的诺布尔小姐,晚上好。”
“晚上好,先生,不自我介绍一下吗?”
“费尔南德斯-西瓦,西瓦男爵正是家父,”他微微弯腰行了个法师礼,“但比起男爵继承人这个身份,我更喜欢别人用另一种方式来称呼我。”
没有继续说话,他伸出了一只手,握紧,拳头向内扭了一圈然后摊开……一束紫丁香倏然出现。
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不知不觉间,年轻人们都聚拢了过来。
小魔术玩得挺溜嘛,伊妮德心说道。
这是一个魔法伎俩(prestidigitation),0级法术,通常也叫做戏法,是给新手施法者用来练习的小把戏。
魔法伎俩能让施法者做到一种简单的魔法效果,持续1小时,但这种魔法效果微弱且作用有限。
伊妮德不是很在意这个法术,她更感兴趣的,是这位年轻施法者的表情——他正带着一脸高傲而又矜持的微笑,向周围鼓掌的年轻人们点头致意。
然后他转向了伊妮德。
“诺布尔小姐,其实我也同意你的观点。”他略微有些自矜地说道:“是的,现在的大部分贵族都堕落了!几百年前开国战争时,那些奋勇作战的先祖们的荣光,都已经被他们丢尽了。”
伊妮德没有说话,等待着他的下文。
“看看现在的贵族,跑马、游猎、沙龙、踏青……在他们的生命中,难道就没有其他更有意义的事情去做了吗?”他挥舞着手臂,用咏叹调一般的语气说道。“比如……探寻魔法的奥秘。”
小女孩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
听到小女孩的肯定,这位年轻的费尔南德斯先生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然后,他向四周躬了躬身:“各位,我并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