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稍安。
拓跋凝对他甜甜一笑,也不见有任何动作,轻轻一晃,已身在院中,再一闪,已消失不见,就像是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此时月亮西斜,漫天星斗,院内蛙鸣虫吟此起彼伏,生机勃勃,葛守谦只觉得自己如身在梦中,要不是浑身崩裂的伤口还在疼痛,简直不敢相信这夜的一切是真实发生过。
但近来发生的这种种变故,何尝不是如梦似幻。
葛守谦蹒跚着将四散的金针一一起出,连着那两把匕首,与从黑衣人身上搜到的那堆药瓶一起收了,再将那小小阴蟾也装到一个漆盒里。
他身子本就虚弱已极,做完这些已是摇摇欲坠,实在没气力再去处理那杀手的尸体,便回房盘膝坐在榻上吐纳调息。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一声尖叫将他惊醒,蓦回神下,天光已经大亮。
原来他静坐调息,不知不觉日已近午,想是杜府人送饭过来,见到院中尸身吓了一跳。
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眼帘,原来是杜慧卿。
两人已有月余不曾相见,葛守谦顿时喜不自胜,说道:“爱哭鬼,你怎么来了?”
这一个多月来,杜慧卿为葛守谦担足了心事,此刻相逢,连日来积蓄的情感再也难以抑制,飞扑到葛守谦怀中,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葛守谦伤势还没痊愈,这一下疼的他龇牙咧嘴,却只是轻拍她微颤的娇躯说道:“怎么啦爱哭鬼?谁欺负你了么?告诉我,我去给你出气。”
“你才是爱哭鬼呢。”杜慧卿泪眼模糊的抬头瞧向葛守谦,见他脸色苍白,身上包着的白帛上多处都渗出斑斑血迹,心中说不出的担心,说道:“小猴儿,你又瘦了。你……你受的这伤……可真不轻。”
葛守谦看着她俊秀的小脸,只见她双目微微红肿,晶莹的泪水尚未擦去,心中不由感动,轻轻擦去她脸上泪痕,笑道:“还说不是爱哭鬼呢,你看你,眼睛都肿了。”
杜慧卿怯生生地说道:“我看外面有个……有个死人,怪吓人的,还以为……以为你……”想到自己柔肠百结,心神煎熬之苦,忍不住眼泪又簌簌的流下,再次扑到葛守谦怀里。
葛守谦打了个哈哈,东拉西扯,只推说自己在房中休息,半夜里迷迷糊糊听到几声争吵,还以为是做梦,这才蒙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