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真观坐落在龙编城南市街尾,占地十五亩,坐北朝南,大小屋宇数十间,采用中轴对称、纵深多进的院落形式,各殿以廊庑相连,缀以园林古树,小桥飞瀑,一派端庄肃穆又不失雅致。
神路的前端是临街耸立的棂星门,为一座四柱七楼木结构的牌坊。穿过棂星门后便是仪门,也是崇真观的正门,面阔三间,单檐琉璃瓦歇山顶,汉白玉雕花拱券石门,檐下额书“敕建崇真观”,门外有砖砌照壁。
现在大门紧闭,若从正门进去,还要经过一道府门,穿过大殿旁的几道廊庑,然后才能回去别院葛府里,路上说不定就会惊动值夜的道人,到时让师父知道了,葛守谦少不得又得挨一顿板子。
他想了想,绕过仪门来到西侧围墙,侧耳听得墙内没有声息,这才从墙头轻轻掠过,落入院内。
平常葛守谦翻墙进出乃是家常便饭,几乎成了他的看门绝技,这才从杜慧卿那里得了个“小猴儿”的绰号。
时近子时,观中一片黑沉,四处静谧无声,他速来食量大,现在夜深,肚中早已饿的咕咕直响,想着不管怎样,先到厨房找点吃的再说。
他轻车熟路的穿过几道廊庑,稍微停了停,然后轻轻推开厨房门,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打开橱柜,葛守谦看到半锅冷掉的米粥,不敢生火去热,只得盖上锅盖,又翻箱倒柜找到几块马蹄糕,胡乱塞进了嘴里。
正狼吞虎咽地吃得兴起,突然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让他不安起来:隐隐好像是脚步声,断断续续的远远响起。
他心中奇怪,莫非是观中巡照发现他回来了?难道是师父?
待侧耳细听时,那细微的脚步声却又消失了,只剩下庭院里夜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接着又是一声,像是一声哀嚎,却在半途变成一声闷哼。
原来是有人打架,葛守谦松了一口气,将口中的马蹄糕咽下。
看热闹的事从来少不了葛守谦,他犹豫了一下,又拿了一块,边吃边悄悄地踮着脚尖从侧门出来,穿过一道长长的廊庑。他到想看看到底是些什么人,这么晚了还有这闲心,也不怕被巡照听到抓住挨板子。
来到寮房,入眼第一间房门大开,从门外可以看到几张翻倒的桌子和椅子。
葛守谦蹑手蹑脚的走近,一阵夜风吹过,他一怔,只觉得空气里飘散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还有一股药物的淡淡甜香。床铺上一片凌乱,却不见任何人影。
他心下一沉,借着月光,地上分明有几道清晰的血迹,血还没有干,蜿蜒着从地上穿过,消失在门后。
他跟随血迹慢慢向前,经过门廊来到第二间。那里也是一样,除了几处未干的血迹,同样看不见人影。
葛守谦不禁打了个寒战,想不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这至少给了他一条清晰的轨迹。
他顺着血迹出来,转到寮房外侧的廊庑边,远远听到大殿后面中厅里传出说话的声音。
大殿是一幢三楹七梁歇山式的建筑,宏伟厚重,古意盎然,是观内讲道弘法、施行仪轨的地方,后面中厅是葛仙堂,是祀奉太极仙翁葛天师之所,除了典仪之日,平时都无人来往。
现在从窗棂里透出一点微弱的灯火,树影斑驳摇曳,加上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在葛守谦眼里,平日熟悉的中厅已变得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但他素来胆大,又大异其怪,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小心翼翼摸壁而行,极缓极缓的一步步向侧窗摸过去,心里扑通扑通乱跳,唯恐脚下踏着什么发出声响。
他屏住呼吸,弓身走到窗下,听到一个阴阴的男声说道:“我家主上久仰葛真人大名,只是请您去做客几天,又何必如此固执呢。”
接着一个声音冷冷说道:“我虚长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