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是俩男人,而且一个还是和赵直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子,可是人家仅仅是往这里一站,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度就那么的与众不同,这一点就是田虚海他们都做不到。
还没等对方开口姜田就先笑了起来:“果然是你们!”
吴远一听就知道赵直给传过话了:“让先生久等了,我兄弟俩先要为先生贺喜。”
姜田一摆手:“道喜就不必了,我昨日已经和意坚贤弟说过,这个官我不做也罢!”
假太子闻言一愣,不过马上又恭敬的说:“先生果然不同凡响,世人无不追名逐利,您却不为所动。”
“奉承话就别说了,今天你们既然来了,咱们也就不必以师生相论,只是不知道你们还想学些什么?”对于这俩人的学习动机,姜田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话问的吴远有点答不上来,怎么听上去都像是菩提老祖问孙猴子:“你想学哪种神通?”
吴远家的爵位虽然不高,也不是那种凭功绩累升熬上去的世家,他爹获得顺义伯这个爵位完全就是因为取了一个好老婆,吴远的娘是当今皇上的干妹妹,当年江南青楼中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清倌人,只是因为年纪小又和后来的皇后情同姐妹,这才被认作义妹。说起来他这个假太子的称号也和这有关,谁上他从小就受到陛下的赏识,经常带在身边指点,放在有心人眼里可不就是活脱脱的一个私生子嘛。也是因为这样,他的消息渠道相当广泛,很早就知道姜田帮宋家搞定了望远镜,并且被三家联名推举为员外郎。可以说他对姜田能力的认识是不次于宋懿的。
“但凭先生教导。”
这个回答绝对的万金油,姜田很没形象的扫了扫头皮,反正每天梳着发髻头皮不痒都怪了:“你可通音律?”
这下吴远心里又嘀咕上了,他知道姜田曾经做过一首笛曲,风格独特委婉悠长,难道说他今天打算教音乐?
“这个……在下不敢说精通,粗浅的曲子倒还会上一些。”
姜田点点头,你这种一看就是诗书传家的子弟,若是不会点音乐岂不是让人耻笑,不像自己这种半路出家的文化人,除了背书就没有什么特长:“那好,今天我有件事情想先麻烦你帮个忙。”
本来他还在发愁是否要亲自去倚红楼,结果就是这哥俩很善解人意的跑来当这个记录员,虽然还不知道假太子的音乐功底怎么样,但是起码要比将姜田自己高出不少,记录个乐谱什么的应该是小菜一碟。所以就由姜田口述,吴远开始记录。至于曲调是否准确的问题,姜田压根就没做考虑,反正古代的五音记录方法是不能准确再现原作的,看着宫商角徵羽也只能是知道该弹奏那根琴弦,至于节奏与韵律完全看演奏者自己的悟性与演绎。
“这曲子……”吴远酝酿了一下:“似乎是江南的小调吧?”
哟!遇上了懂行的。姜田心想看上去你似乎比田虚海还要专业一些:“没错,此曲的确脱胎于江南小调,这本是对面倚红楼的姑娘们托我所做,说是要给皇后娘娘祝寿用的。我想既然当今国母久居江南,想必看不上这京城之中的各种民间俚曲,官家的那一套恐怕也了无新意,所以不如就择一首水乡的曲子,稍加改动即可!”
别看没有进行现场演奏,其实以吴远的能耐已经感觉到这首曲子非同凡响,再说姜田分析的极其正确,皇后的确是因为入住紫禁城之后,就过上了和以前迥异生活,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有人记录在案,想听戏吧除了慢悠悠的昆曲之外,就没几个能听懂的,平时的娱乐活动的确是乏善可陈,这次皇上难得恩准,借着庆生的机会搞这么一个活动,若是还唱那些北方的地方戏曲,怎么能博皇后一笑?也是京城之中原先那些教司坊的人才凋零,否则就算在这北方豪门贵族家中也大多豢养一些优伶,又怎么会听不到江南的吴侬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