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嫁予齐严,而是嫁给我。”
苏方沐跌坐回椅子上,感觉脑中似乎顷刻间被人灌满了浆糊,怎么都运转不起来。齐严,不是齐严?那他是谁?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冰人馆不可能欺瞒客户,何况这里是齐家,那些门卫,不都口口声声喊他大少爷么?他不是齐严,那是齐家的何人?
“那……那你是……”苏方沐晕了半天,手心用力握紧了扶手,三日三夜的熬着心力为吟娥的亲事想主意,致使她现在久站一会眼前就开始发花,只得用扶手的硬尖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听听眼前这位“齐严”公子的解释。
“我是齐焉,亦是齐家的子孙。”齐焉收回了凝视着苏方沐的目光,许是他心中也有些许歉意,不敢再直视苏方沐。
苏方沐吁出一口气,这齐焉想来是齐家的次子,毕竟门卫亦是恭敬称他为少爷。但是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那夜画舫与吟娥相约的是齐焉公子你吧?”
“是我。”齐焉点点头。
苏方沐笑着颔首,“那又有何不可。与吟娥相见如故的是齐焉公子你,你今日既已提亲,那我便允了你。”
“若是……”
“只要你们夫妻美满,其他又有何妨?”苏方沐伸出手,想要将仍然跪在地上的齐焉扶起来,但是却发现齐焉得了她的允诺之后仍然不愿起来,不觉皱了眉。
“若是……我是个女子,也无妨吗?”
“你!!”苏方沐惊得想要站起,但是长时间的坐着加上前几夜身体的劳累令她气血亏虚,不能立刻供应,导致她还没起身便已跌回了座椅。
任何夸张的比喻都无法秒回她此刻的震惊,然而一些之前被忽视的细节一下子全部浮上脑海。齐焉比寻常男子更挺拔纤细的身形,略微沙哑清澈的嗓音,近看时细如白瓷的肌肤,英挺中带着柔和的五官线条……齐焉,这个求娶吟娥的齐家公子,竟然是个女子!
苏方沐嘴唇阖动,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原先想好的一切思路手段都被齐焉的一跪打断,而后来涌上的欣悦之情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晴日霹雳全部震碎。
齐焉看到苏方沐良久不言,知道她心中定然难以接受。
女子求娶女子为妻,何其荒唐!
然而这荒唐无稽的言语,正是出自她之口!
齐焉膝行向前,抬首看着苏方沐。目光之中一片坦荡,清澈的不染一丝杂念一般。
“苏姐姐,我知道这些话你现在根本不想听,但我必须要说。吟娥姑娘十二岁做上噙香楼花魁,十三岁红透罗城。那时我十七岁,我的大哥齐严暴病而亡,家里为了躲避一些事情,便让我女扮男装顶替哥哥,开始接手齐家的家业。那日我为应酬,和几个客人约在了噙香楼中,正逢上噙香楼一年一度的诗会。因为起初没什么意思,加之任务在身,我便没有过多留心。待酒过三巡,生意谈妥,我打发走那几个客人之后,噙香楼的诗会仍在继续——”
噙香楼的诗会一年一度,是罗城的盛事之一。因为操办甚隆,加之噙香楼此际甄选出来的姑娘个个才思敏捷,能诗能画。故每逢此时,诸多文人墨客都会慕名而来,畅饮吟诗通宵达旦。
齐焉近来每日都在和一些商贾来往,一有闲暇便被父母压着学习执掌家业,眼下好不容易谈妥了生意,打发走了客户。难得有如此惬意的时间供她玩乐,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但她表现出来的与她内心极重的玩心不符,方才十七岁的小姑娘,却总喜欢摆出一副谁也看不上的样子。再加上和她大哥有两年在江湖闯荡的经历,自以为没人能奈何的了她,为人十分傲慢。
“这位公子请留步~~”噙香楼虽有才名远扬的诗妓,自然也有以皮肉为生的馆娃。娇滴滴的迈着小碎步过来,柔弱无骨的贴在齐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