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低着头,心测她可能在打什么主意,于是戒备地后退了两步,振起浑身长毛如针,防御起来。长离心下暗笑,就待此刻!
下一瞬间她不进反退。直直退了数步,然后待獓骃腾身扑来,她躬身一滚,刀口朝上,寒刃上乍起的白光混着血色将昏沉晦暗的夜色照亮,恍若除夕夜里天际绽开的烟花,炫目,却令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心悸。
獓骃反应也算敏捷,腹部一受伤立刻重心右落,以不至于令整个腹腔都被划开。他重重落在地上就势滚开,再起身时发现自己竟然脱去了一大半力。这才暗暗吃惊方才长离手中拿着的那把炸出白光的利刃竟然是如此的威力无双。
长离见他此刻有些走神,立即起身直直朝着獓骃一个跳跃,之后手起刀落,伴着獓骃一声绝望凄厉的长嘶,一块顶角应声而落。跨在獓骃身上的长离突然一个失重,紧紧攀住獓骃另一只顶角,獓骃四蹄一屈,直挺挺跪下身来,一身雪白长毛被三危山上的浊尘污了大半。
长离长舒一口气,这才有闲暇打量手中这真正降服獓骃的利器。那是一把形状成弯月状的金色薄刀,手掌轻动,皎白的光泽如月色般闪烁其中,想必不是凡物。
弈楸他们见了獓骃服软,同时放下了那口从一开始便提起的气。化光**着让弈楸扶着他缓缓走到了獓骃面前。
“獓骃,你当初行凶作恶之时,可有料到今日?”化光虚弱地看着獓骃,嘴唇苍白。
长离尚未从獓骃身上下去,一片金色薄刃牢牢抵在獓骃的脖颈处。獓骃垂下目光跪伏在地,神色疲倦至极。“我自打从蓬莱逃出来,就知道终有一天我会死在这块浑浊之地。行善作恶又有什么分别?”
“死不悔改。”弈楸皱眉看着獓骃,然后他抬起头环顾了已经群龙无首的三危山妖众,“于是你就让这些本可以在世间好好积累功德的罪妖们陪着你继续加重罪愆?”
“那又如何?”獓骃抬起眼睛,像是在看什么笑话一样看着弈楸,“我昔年初出幽冥,心中无善无恶,为什么就被那些所谓正道的神君捕到了咸池洞府百般□□?还有我手底下的鬼车,当年曾贵为楚国之神,匡扶危室,功劳赫赫,现在又是什么下场?”
“满口胡言!”一向温和有礼的弈楸终于被他激怒,一拂袖子正欲辩解,却在看到獓骃眼中略微闪烁的神色之时,凛了心神。“你,想耍什么花样?!”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獓骃突然狂笑不止。
“你笑什么?”吟娥冷冷的看着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化光,我的小心肝儿。”獓骃的语气突然变得滑溜溜的,听的人十分难受,“你别忘了,令堂大人还在我的手上。”
化光双手成拳,恨不得咬碎一口白牙。“獓、骃!”
“来,让你的朋友下刀吧。”獓骃悠然闭上眼睛,“此刀一落,你我就真的没有半点瓜葛了。”
这话中的意思,化光自然明白。獓骃一死他的母亲也不用想活着走出这三危山。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化光不同意长离一行来三危山的原因之一。只是事已至此,也算是冥冥中的安排,能奈何呢?
“确实没有半点瓜葛了。”
就在此时一个淡淡的声音自林中传出,继而一黄一白两道身影缓缓落至。那鹅黄衣衫的女子正是消失了一段时间的苏方沐,而她身后跟着的女子,那一身素羽鸾章飞华裙和卓然不凡的气度。不用猜也知道是一位拥有仙职的仙神。
“你什么意思?”獓骃猛地睁开眼睛逼视苏方沐,略微沉重的挪了点身体过来,“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苏方沐抬眼冷静的与獓骃那似要将她撕成碎片的目光对视,“就是明面上的意思。”
“你你劫走了——”这回獓骃再也没法不相信,他已经没